初一見此冷笑了一聲,覺得林老夫人還算是給賈敏麵子了,林家總共三個主子,林老夫人,林如海以及賈敏,林老夫人和林如海都不是奢靡鋪張之人,所以連帶著整個林家都過得算是簡樸。
林老夫人一個月的月錢是二十兩,賈敏十五兩,林如海的月錢倒是沒有硬性規定,但是林如海和同僚們之間的迎來送往應酬交際都算在公中的,平時在家中也就是吃飯和穿衣需要花一些錢而已,所以三人一年能夠花上三千兩都是頂天了。
至於家中仆人,因為隻有三個主子,所以林府的仆人不算多,仆人的月錢是個小頭,五百兩算是頂天了,而林府的其他開銷,能超過兩千兩那絕對是發生地震洪水將整個房子都震塌了才有可能。
所以府中開銷五千兩就差不多,林老夫人卻算出一萬兩,真真是誇大其詞。
另外,林家五代列侯,祖上曾經跟著太-祖一起打天下,每一代的家主又都是精明強乾簡在帝心的人物,偏偏林家子嗣不旺,每一代都是一脈單傳,如今姑蘇老家中的林家人和林如海一家都是出了五服的遠親族人,所以林家的財富一代一代積累下來隻有多的,沒有少的,這每年五萬兩的出息那絕對是當年的天時不好,一般都應該再多上一兩萬兩才對。
所以每年至少有四五萬兩銀子的結餘,林老夫人隻說三萬兩,那真真是對賈敏的慈悲。
但是不說四五萬兩,就說這三萬兩銀子,如今問賈敏去哪裡了,賈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十幾年過去,林老夫人將中饋交給賈敏後,就真的全心信任著賈敏,除了剛開始幾年查看一下府內的賬冊外,後麵十年的時間都再也沒有看過賬冊,以至於賈敏仗著婆母相公都不查看賬冊的便利,將這筆錢直接私吞了。
而私吞的這筆錢,十年幾十萬兩的錢去哪裡了呢?
林老夫人讓賈敏回答,賈敏是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說出真相的:“娘,田莊土地還有鋪子的出息每年哪裡有五萬兩那麼多,再說夫君作為巡鹽禦史,各種迎來送往,每年花費數萬都不止,一萬哪裡止得住。”因為這真相一說,她就完了。
聽了賈敏的話,林老夫人砰的一聲直接將手邊的茶杯衝著賈敏扔了過去:“好你個賈敏,你現在是把所有的帳都推到如海身上了?到了如今你居然還死不悔改,明明將府裡的錢借著各種名目送回了京城的娘家,你看看你,每次一送禮就是幾車幾車的送,每年還送那麼多次,你母親過生辰你送禮,你哥哥過生辰你送禮,你嫂子過生辰你送禮,後來可好,你侄子過生辰,你這個做長輩的也送禮,你父親都死了,他過生辰你還送禮,你把這禮送去哪裡了?地下嗎?我看你是直接想要把我和如海的命送去地下還差不多。”
林老夫人一通話說完,重重喘了幾口氣後,緊接著又道:“不僅僅是家裡的銀錢,我問你,祖上傳下來的羊脂白玉觀音像去哪裡了?太-祖禦賜的紫金十二生肖去哪裡了?有一幅祖傳的吳道子的畫去哪裡了?這些東西全都被你搬去娘家了,我看要不要乾脆把你也送回娘家,賈氏,你這是盜竊,我要讓如海休了你。”
賈敏整個人一震,這才算是怕了,身體軟趴趴的癱倒在了地上,哀求道:“娘,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不要讓如海休了我,要不然我也不活了……”
林老夫人恨恨的看著賈敏道:“好啊,到了現在,居然還敢用死來威脅我,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情沒完。”
說著,林老夫人道:“林嬤嬤,將人帶上來。”
於是很快,賈敏的幾個大丫鬟以及幾個嬤嬤還有幾個男仆都被帶了上來,這些人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身上還有鞭子抽打,撕裂了衣服的血痕,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審訊的。
林嬤嬤眼神狠厲的看向賈敏的奶嬤嬤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奶嬤嬤肥胖的身體害怕的一抖,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道:“老夫人老爺饒命啊,我都說,我都說,十一年前,老夫人做主為老爺納了兩房妾室,小姐她心中便開始記恨老夫人,覺得老夫人說將小姐當做親女兒看待都是假仁假義,還說老夫人是老不死的,專盯著老爺的房中事情不放,明明她可以生育,卻還要為老爺納妾來離間小姐和老爺的夫妻感情,於是在兩個妾室拜見主母的時候,小姐便將絕育藥下在了茶水裡讓兩個妾室喝下去,但是誰知道那姚氏運氣那麼好,那樣的情況下都懷了身孕,姚氏身邊的丫鬟是小姐派去的,所以姚氏懷孕的事情,小姐很快就知道了,於是趁著老夫人出門禮佛,老爺去衙門的時候,以偷竊的名義將姚氏趕出了府裡,送去了莊子上,並且暗示莊子裡的一個嬤嬤給姚氏灌下墮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