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2 / 2)

初一不在京城的這幾年,京城的局勢可以說是瞬息萬變,原本備受皇帝寵愛的太子謀反,因此太子一派全部倒台,包括後來成為太子侍妾的賈元春,剩下幾個皇子為了儲君之位爭鬥不休,皇帝穩坐釣魚台,看著皇子們拉幫結派,讓京城的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初一被榮王殿下帶進皇宮,見到皇上以後,嚇了一跳,因為不過三年,當年還龍馬精神的皇帝,如今看起來卻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初一見此,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但是始終看著她的皇帝卻開口問道:“林小姐,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就好,朕至今還記得幾年前的你妙語連珠呢。”

初一抬頭看了一眼皇帝,最終還是開口道:“回稟陛下,臣女隻是覺得原來不是隻有臣女一人變老了,就連陛下也一樣,都變老了。”

旁邊候著的榮王聽到初一如此大膽的話,立刻惶恐的跪下道:“父皇恕罪,林小姐這幾年行走在外,不知禮數,還望父皇不要怪罪。”

初一見此,也故作誠惶誠恐的樣子,跪下道:“請陛下恕罪。”

皇帝神色有些怔忡,最恐美人辭暮英雄白頭,他作為天下之主,自然也惶恐於變老,以前從未有人當著他的麵如此直言不諱,他便也裝聾作啞,依舊當自己是那個雄心壯誌的萬歲,但是如今被初一如此一說,皇帝卻也悲哀的發現,他老了,不是彆人不說,他就沒有變老,就如同初一所說,她在變老,他作為皇帝,也同樣在變老,因為他也不過是一個人。

看著跪在底下的兩人,皇帝擺了擺手道:“起來,林小姐不過是說了一句真話,朕如何會怪罪,坐在這個位置上久了,想要聽到一句真話都已經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初一和榮王對視了一眼,謝恩後最終雙雙爬了起來。

皇上對著初一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笑著問道:“剛剛聽老四說你這幾年都在外遊曆,那你和朕說說,你這幾年都去了些什麼地方啊?”

初一笑著道:“陛下不覺得臣女說話無聊,臣女就和陛下說說我這幾年的事情。”

初一先大概說了說她這三年都去了些什麼地方,隨後又每個地方挑揀一些有趣奇詭的故事和經曆,妙語連珠的娓娓道來,讓皇帝被初一逗笑了很多次。

皇帝心情舒暢,最後三人乾脆直接坐在禦書房臨窗的炕上,喝著茶吃著點心,聽著初一講故事。

天色已經昏暗,皇帝陛下雖意猶未儘,卻最終還是喊了暫停,他囑咐榮王殿下將初一送出宮去,同時也叮囑他明天再將初一接進來,畢竟今天他們什麼正事兒也沒乾,就聽初一講故事了。

最終,皇帝還給初一賞賜了一些金銀珠寶和皇家藏書閣內的孤本醫書,送走初一之前,還感歎道:“朕身為天下之主,知道天下之華美壯闊,卻從來無緣看見,而你,一個原本不過囿於閨閣的女子,卻走遍天下,看遍天下之美景壯闊,朕啊,羨慕你。”

懷著滿腹的感懷,初一走出宮門,回頭看著那巍峨華麗的紅牆金瓦,殿堂深深,想到那被權勢被深宮禁錮的天下之主,初一越發覺得她當初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多麼正確。

當天晚上回去,初一難得的失眠了,她想到前世,想到今生,想到很多很多,卻始終下不定決心,因為她有太多的顧忌。

第二天,初一再次被榮王殿下接去皇宮內,依舊是在禦書房,依舊是昨天的三個人。

初一和皇上閒話片刻後,初一開始給皇帝檢查身體,檢查過後,初一又給皇帝針灸加按摩,弄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好。

而這一次診治,初一有些驚恐的發現,皇帝的身體比起三年前,的確是虛弱虧空了不少。

因此,在榮王親自伺候皇帝穿上衣服的時候,初一突然跪在地上,但是皇帝道:“陛下,有些話,臣女不知道該不該講,但是身為大夫,我覺得還是應該對陛下說清楚。”

皇帝看著初一:“哦?林小姐有什麼說就是,你在朕這禦書房,朕何曾阻止過你說話不成。”皇帝笑了笑,但是初一道:“你說話一貫大膽,想來是覺得你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是無人敢說的才向朕請罪的,無妨無妨,你說就是,朕難道還會和你一個女子計較不成?”

皇帝對初一的包容度的確是比其他人要大的,初一對待他不諂媚不討好,不惶恐不倨傲,對他就和對待彆人一樣沒什麼不同,但是恰恰是這種一視同仁的態度,讓皇帝在麵對初一的時候,也不願意端著皇帝的架子,而是當做平輩甚至是朋友來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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