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裡,最近各家小姐和公子們嘴裡冒出來最多的一個詞,就是珍寶會。
這是一場即將到來的盛宴,幾乎所有有些名望的家族裡的年輕男女,都受到了邀請。
南城空了足足半年之久的州官空缺,終於落定在了新科榜眼風稚的頭上。
而這位風大人家中有女十六,因為父親進京趕考的緣故,花期裡一拖再拖,一直沒有訂下人家,現在風大人來到南城赴任,剛落定沒多久,就立即考慮起自家女兒的終身大事起來。
這場人人稱道的珍寶會,就是風大人的夫人發起的一場盛宴。
實際上,有些門道的人家都知道,這不過是風大人準備為了女兒挑選適合的如意郎君罷了。
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再三叮囑自家的子侄一定要出席赴宴。
畢竟,這位風大人可是南城裡最大的官,他們這些世家在南城裡雖然是地頭蛇,但能夠交好,自然是更好一些。
一時之間,為了這場珍寶會,南城頓時變得熱絡起來,平日裡不愛出門的小姐們紛紛相約著一起出門,而公子哥們也紛紛聯絡不斷,一同出遊,交換著彼此手裡的消息,街市上的幾家店也漸漸地生意變好了許多,人來人往,好一副盛況。
南城宋府,宋楹用帕子遮著一隻眼睛倒在榻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宋家在南城算得上極有勢力,她也因此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來,是那珍寶會的真正目的;二則,她的人打聽到了,白家有意和這位新上任的風大人更進一步。
而途徑,自然就是兩家結兩姓之好。
咬著唇瓣,宋楹不甘心地捏著被角,心裡卻難以抑製地浮起那道瀟灑倜儻的身影。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上一次宴會中入了白家公子的眼,她早已打聽過了,白家公子正是到了訂親的年紀,她又在花季裡,隻要白家公子心裡有她,兩人自然能修得同船渡,卻沒有想到,偏偏這時候冒出來一個珍寶會!
心裡越發的煩躁,宋楹取下了帕子,有氣無力地叫喚了一聲。
“夜鶯,過來扶我起來,我身上沒勁兒了。”
一片寂靜。
宋楹有些微怒,這小蹄子往日裡最是機靈,怎地今天就這般備懶不在跟前等著伺候了?
又喊了幾聲,夜鶯才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額頭還附著一層淺淺的汗珠。
“小姐要起來了?”
借著她的力道起了身,宋楹有些不愉快地看著她,“我可喊了你好幾回了,你去哪躲懶了?”
夜鶯自幼跟在她身邊,一聽就知道她有些小火氣了,立即賠笑道。
“哎呦我的小姐,我可是剛才出去給你打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呢!絕對不是躲懶去了。”
軟軟地抓起身旁的扇子扇了兩下,夜鶯立馬聰慧地接了過去替她打著,宋楹這才抬眼看她。
“有什麼好消息?”
她眼下心底正煩著呢。
四處張望警惕了一下,夜鶯這才湊過來小聲說道。
“我的小姐,你不是在擔心著白家公子的事嗎?我真打聽到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