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想到這個同夥居然出賣自己出賣得這麼快,甚至還打算把黑鍋都讓自己一個人背,連忙把他也給拉下水來。
兩個人頓時狗咬狗一樣,很快你來我往地拆台了。
他們兩個人拆台速度極快,甚至不需要施堰他們問話,就已經自己先說出來,他們的目的為何了。
原來,那位鐘姓大人顯然對施堰犯了這樣的錯誤,還能夠在自己的位置上穩坐不動心裡有所不滿,另外則是,他雖然空降到了如今的位置,但是施堰正巧就壓在他的頭上,若是施堰不挪位置,他是不可能再上一步的,自然語氣裡就偶然會流露出對施堰的不滿來。
這兩個小官員彆的地方不行,但是溜須拍馬,看人臉色倒是一流的。
他們在看出來鐘大人對施大人的不滿之後,就兩個人都在私底下琢磨著,想要找到一些關於施大人的‘罪證’,好一把將施堰給拉下馬來。
不過他們兩個在這方麵倒是很有默契,誰也沒有把子這方麵的心思給說出口來,反而是十分有默契地以他們都看不爽的石曲為借口,彼此勾搭上之後,就顯然互相拉扯到了這樣的安排,想要借著這樣的借口,一邊將石曲給踩在腳下,一邊悄悄地找一些罪證什麼的。
聽到這裡,石曲隻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無語了。
這算是什麼?
兩個企圖往上爬的小人物,為了一個彼此都不知道,但是卻無比默契的目標,拉他下水?他這算不算是娘子說的所謂躺槍?
想了想,他隻覺得無語極了。
他原本還以為會是什麼樣的內幕呢,沒有想到,這內幕簡單得讓人發笑,但是對他來說,卻又無語至極。
不過這樣倒也還好,他放下心來,繼續處理公務去了。
石曲雖然沒有什麼心思繼續管這件事情,但是不代表,彆人不會為了這件事情產生什麼想法。
比如說,施堰。
今日之事,雖然會是因為一些陰差陽錯造成的,但是他卻完全無法無視其中一點了。
石曲,不,應該說他真正的孫子,施禹,在所有人眼中,依舊是一個全然得不到他應有尊重的普通人。
施堰以為自己早就想開了,他雇傭了施禹在她身邊幫他做事,以為自己心裡已經將施禹完全當做了石曲,所以能夠毫無芥蒂地將他放在施府中衛他做事。
但是今日,聽見這兩個小官員在背地裡對石曲的想法,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石曲是他的親孫子,這一點,就算石曲一直在否認,但是依舊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施堰曾經想過,要在宗族裡將一個小孩過繼到自己的名下,以後施家的一切,都教給他來繼承。
但是他現如今卻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麼的苦笑。
施堰想。
他已經這麼大年紀了,這一次聖人不過是需要他,所以對他網開一麵,讓他這個駐守繼續戴罪立功罷了。
但是西北的事情一了,他到底還是要去向聖人請罪的。
那他又哪裡來的時間去親自教導一個能夠接替他的繼承人呢?
施堰思來想去,不管是為了施家,還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他都不願意,石曲一直背負這這樣的背人誤解的名頭。
所以將那兩個小官員交給了方大人解決之後,他就匆匆忙忙過來找石曲了。
隻是他在門口,還是再三猶豫了許久。
還是石曲一直感覺到他站在門口,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站在門外做什麼?”
要進來就進來啊,自己的家,在門口外麵乾什麼呢?真當自己是來替他處理所有公務的呢?
石曲一邊處理手上的公務,一邊在心裡吐槽著。
施堰站在門口的身體一僵,然後緩緩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臉上的情緒顯而易見地帶著緊張,不過因為石曲正在處理公務,所以壓根沒有發現他的表情有多麼的不對,而是隨口一問。
“怎麼樣?那兩個已經處理了嗎?不會他們還有什麼彆的目的吧?”
要說隻是針對他的話,他是沒什麼的,反正他在施府乾著活也不是一次兩次收到這樣針對的目光了。
施堰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我交給方大人處理了。”
這下想沒聽出來他聲音裡頭的不對勁都很難了,石曲從公務中稍微抬起頭來。
“怎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難道是摩羅那邊的事情沒有談好?”
這家夥不是去之前還很是興奮,說是巫屠出了一個好主意嗎?
娘子那邊不也已經答應了嗎?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施堰想了想,一屁股坐在了他跟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表情。
“我是,有句話想要問問你。”
石曲把手上已經的公務放到另一邊去,漫不經心地搭話道。
“哦?有什麼話?隻要不是喊我繼承你的家業,彆的你隨便問。”
話還沒到嘴邊,施堰的話立即被他給噎得縮了回去。
好半天沒聽見他吭聲,石曲一抬頭,頓時心裡無語了。
“怎麼,你聽了他們的話,現在開始覺得公務不重要了?”
去想這種永遠都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在他看來,還當真和覺得公務不重要沒什麼區彆。
施堰又被噎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說道。
“你當真,不考慮嗎?”
第一句話說出來之後,後來的話說出來也簡單許多了。
“你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我確實隻有你一個孫子,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些日子你在我身邊跟著處理公務,很顯然你很有這樣的天賦,你應當繼承我的位置做下去,不止是我,西北也需要你。”
施堰知道石曲對自己早就沒了感情,隻想著迂回的方式去勸解石曲,卻沒有想到他這番話聽在石曲耳中,不過是施堰為了所謂的西北,想要將他死死綁在這上麵罷了。
果真是一個冷血無情至極的人,也好在,自己早就已經看透了。
石曲眼神裡帶著無比的冷漠,冷冷地開口道。
“我倒是沒有想到,施大人居然為了西北願意放下身段來和我說這些,不過施大人似乎忘記了,我們當初早就說好了的,我為施大人做事,不過是我為了銀錢罷了,施大人若是忘記了,不妨在你書房裡的暗匣裡找一找,你我當初簽的文書,可還放在裡麵呢。”
他第一句話剛說出口,施堰就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意思被石曲誤解了。
施堰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但是他聽見石曲這般冰冷無情,將他們之間的界限一再分清之後,他的心裡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他和石曲之間的矛盾,已經太深了,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矛盾都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解開了。
不再提起這件事情,施堰果真認真地坐了下來,仿佛之前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繼續處理公務了。
石曲見他不再開口,眼中無喜無悲,也繼續埋頭處理公務去了。
在他如今的心中,與其去琢磨施堰在想什麼,還不如多看一份公務,早些處理了之後,他就是時候離開施府了。
此間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真正重要的大事,還數西北軍營。
此時此刻的西北軍營裡,林汐已經又坐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看著一群熟悉的人。
“代理人大人,你真是要和我們一起去?”
開口的是臉上隱隱寫著激動的王迮,他看著林汐的目光裡還帶著尊敬,他是知道林汐是不想要再繼續在西北軍營裡頭待著的了,但是這一次潛入摩羅這個計劃,他當真沒有想到,巫屠大人會去找她。
也沒有想到,代理人大人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
她的胸襟,總是讓他們這群人覺得佩服不已的。
“是啊,不過,你們還叫我代理人大人就很古怪了,要麼喊我名字,要麼就和他一樣,要麼喊我林娘子吧。”
林汐說完,看了一眼巫屠,她可不想被人誤會,她是在巴著這個位置不放。
一個軍營裡麵,自然是隻能有一個最高將領的,這樣才不會亂了指揮。
她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指揮的,自己的身份還是要端正了。
巫屠注意到她目光裡的意思,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你們便喊林大人吧。”
喊名字太不像話了,喊娘子又顯得有些輕薄,不如喊林大人來得顯得林汐的身份重要性。
巫屠開了口,其他人自然沒有不聽的,紛紛開口喊林汐林大人。
林大人這個稱呼,貌似和代理人大人比起來差不多吧?哪裡還在糾結,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巫屠的主意,她也不好在眾人麵前反駁他的決定。
有了巫屠為她開口,林汐在這裡頭也顯得不那麼突兀了,很快他們就商議好了關於這次的計劃,林汐在其中也給了不少建議,巫屠對她的意見傾聽得十分認真,顯然他的態度也影響到了其他人,他們紛紛認真地傾聽的建議,漸漸地都眼神略有些古怪起來。
林汐的建議並不是說不好,而是,太過於神奇了。
他們都不知道林汐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蹦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念頭來的,但是不得不承認,其中很多奇思妙想雖然聽起來很是可笑,但是不否認,它們確實能幫上很大的忙。
又繼續聊了一會兒,林汐忽然站起身來。
“啊,抱歉,你們先暫時聊著,我到點了必須要吃飯才行。”
她很是認真地道歉完,正在開會討論的人們卻都紛紛露出一絲的了然。
“娘子這還用說?我們也到了飯點了。”
一個之前曾是林汐帶出來的人心直口快說了出來,然後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去看巫屠的臉色。
巫屠倒是沒有特彆的表情,隻是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林汐你便在我們這裡一起用飯吧,用飯過後,我們繼續討論。”
其他人有些眼神古怪地看著他,這位巫屠大人方才是不是對林大人直呼其名了?
他們兩個人,竟然這麼熟的嗎?
可是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兩個不應該彼此看不順眼才對得嗎?
一群人心裡隻覺得怪異無比,尤其是看著巫屠走到林汐麵前和她說了幾句話之後,林汐大笑起來的樣子,越發的覺得有哪裡好像和他們認知得不太一樣了。
巫屠走到林汐身邊說的不是彆的,他是在問林汐一件事情。
“之前那臭豆腐,你說過等打仗回來,便要支個攤子去賣,可是當真的?”
林汐沒想到他會跑過來問自己這個問題,有點驚訝,然後發現這大高個居然紅了耳尖之後,在心裡悶笑了一下,反應過來了。
感情是罪惡的自己,讓又一個人領略到了臭豆腐的魅力之後,愛上了它了?
難怪那天這家夥吃得那麼快,看樣子是真的愛了啊?
她在心裡暗自發笑,臉上倒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答道。
“不錯,我說過自然是算數的,我連地方都想好了,你看就在城門過來一裡地那個地方怎麼樣?”
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巫屠有一絲錯愕之下,竟然當真深思熟慮了起來。
城門過來一裡地?那裡應該是什麼地方來著?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漸漸地擰起了眉頭。
“那地方偏僻得很,又多是三流九教待的地方,你當真想要在那裡支個攤子?”
他就差沒直接和林汐說,不安全,算了吧這句話了。
不過他的眉毛和他的表情已經夠生動的了,林汐很難看不出來他的真正意思。
心裡忍笑忍得肚子都要痛了,林汐真沒想到,這個巫屠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不過她還是好心地解釋了一下。
“無礙,隻有那些人害怕我的份,我自然是不懼他們的。且那臭豆腐的氣味你也是知道的,吃過還好,沒吃過的人,自然是受不了的,我也不希望熏到了彆人。”
她曾經沒吃過臭豆腐之前,也是一名受害者啊,那味道,真的是有點厲害的。
巫屠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沒錯,林汐確實是不需要擔心那些三流九教的人的,那臭豆腐的氣味也確實很大,但是……
他心裡總覺得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大對勁,但是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不錯,林汐你自然是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的,不過那地方太過於偏僻了一些,你當真決定在那裡支攤子了?”
林汐見他這麼認真地問,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也不一定,我現在就是說覺得哪裡算是一個不錯的位置,不過還是要到時候認真看吧,我也不確定說,就真的要在那裡了。你要是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和我分享一下。”
她說著,肚子忽然咕嚕地響了一聲。
默默地捂著肚子,林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借用你們的廚房給自己做點吃的,你應該不介意吧?”
被她拍過的地方手臂好懸沒拍青了,巫屠這才對她的力氣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
不過他一聽,立即點點頭,並且繃著一張無比嚴肅的臉小聲地問她。
“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也嘗嘗你做的飯食?”
自從那臭豆腐之後,巫屠當真對林汐是個極為擅長做美食的這句話深信不疑了。
有人要蹭飯林汐自然是不會有意見的,畢竟兩個人的分量比一個人要好做多了。
她點點頭,“行啊,那我去做飯了,你找個地方吧,我們吃獨食也不好被彆人瞧見。”她是覺得自己給自己開小灶是通過巫屠的批準,不過巫屠跟著她開小灶,大概會在其他的士兵眼裡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才這麼說。
巫屠也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遂點點頭,說了一個自己經常會一個人去吃飯食的地方。
林汐想了想,然後就知道是哪裡了。
那裡確實平常不會有人去,也挺適合。
“那你先去等著吧,最好帶點水過去,我吃飯喜歡喝水。”
林汐說著,扭頭往廚房那頭去了。
她倒是不擔心那邊的人會不讓她用廚房,好歹她也在西北軍營呆了這麼久呢。
巫屠想了想,果真認真地去取了兩個裝水用的器皿,當真去那裡等著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日常是直接取了飯食就過去那裡的,倒也沒什麼。
但是今日他拿著兩份水過去,自然就有士兵注意到了,然後他們覺得奇怪,偷偷地躲著看,直到他們看見前代理人大人拿了飯食過來,和那位不苟言笑的巫屠大人一起享用,他們默默地躲在角落裡,慢慢地張大了嘴巴。
他們、他們是不是,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現在縮回腦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 爆更第十二彈。
這是7.27的晚上了,23:56分才寫完的我,說實話,沒有留言每天單機寫存稿,我真的快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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