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贇微微挑眉,隻笑著舉杯,又衝著林頎擠了擠眼睛。
林頎有些無奈於孔贇的惡趣味,但是也明白,孔贇出身孔家,本就是這樣高調不羈的性子,這一點小動作,其實當真算不得什麼。
再說了,孔贇多少也有為他出頭的意思。
林頎想明白,便舉起杯來,遙遙敬了孔贇一杯。
那放榜的喜報一個接著一個,夥計也跑來跑去跑了數次,那名次漸漸地,隻剩下頭十名了。
兩邊桌子皆有人榜上有名,但是隻看兩邊的人那臉色,便知道孰高孰低了。
林頎已經穩坐釣魚台般,和孔贇說笑道。
“孔兄覺得自己是三甲之首,還是三甲之首,或者是三甲之首?”
這樣的說話的方式,還是林汐教會他的。
一件事情再肯定不過隻是,便可用這種辦法。
孔贇卻不曾聽過這麼有趣的問法,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問法當真是讓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小孩年歲不大,卻是個會說話的,照你這麼問,我除了那三甲之首,還能是什麼?”
他雖然嘴上似乎有那麼一絲絲嫌棄的意思,實際上聽那口吻便知道,他自然是沒有生氣,甚至很是愉悅的。
正巧,那夥計來報那前十的名次,果不其然。
“頭名是孔贇秀才老爺,恭喜了孔贇秀才老爺奪得魁首!”
那夥計喜滋滋地直接便往這邊跑,連考慮都不需要似的,直接便衝過來作揖,討賞的模樣簡直不能更明顯了。
他也確實是開心,畢竟每次跑過來這桌討賞,都能得到一筆不少的賞銀。
倒是另外一桌子的,雖然也給,但是每次給的卻隻有那麼一點,確實就讓人很不想過去了。
好在這魁首還是這一桌,他美滋滋地等著,果然手裡落下了一小塊碎銀,已然是他今日拿的最大的賞銀了。
夥計立即一連串討喜的好話說了出口,心裡美滋滋的。
不提其他,今日這些賞銀,頂得上他兩個月的月錢了,這下攢錢娶媳婦的銀錢又多了一筆,這媳婦還不指日可待?
得了魁首,孔贇立即哈哈大笑看著林頎。
“林弟,愚兄這次,可是承你吉言了,來,這一杯,你我共舉。”
林頎也連忙端起杯來,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至於另一邊?
不少人早就知道自己榜上無名,便自己回房收拾行李離開這傷心地了,誰還會留在此地,看那成功之人的嘴臉?
就連那易平,他也禁受不住打擊,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他滿腦子裡卻隻在想,不可能,為何,為何那人竟然在榜十?
他分明,分明應該被自己說得退考了才對啊!
他心中心神劇震,原因其實很是簡單。
此前易平曾經用言語打擊過一名學子,也就是他如此所住此房本來的住戶。
當時易平其實心中並非有意,他隻是四處找不到了客棧,正巧見了這人,便一股腦兒往他身上傾瀉自己那怨毒的情緒,後來竟逼得那學子想要退考。
也是因為如此,後來易平心中才起了歪念,想要將林頎勸得退考。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又在林頎身上用了同樣一招,林頎查了一下,便立即讓人去追回了那學子,告知他易平此人的心思。
那學子原本是個皮薄之人,他出身不錯,家中親人很是疼寵,所以才會被易平一說,就不堪那些言論離開了。
但是並不代表,他便是一個傻子。
得知了易平為人之後,他頓時大怒,本想著立時去尋那易平的麻煩,卻正巧聽說了林頎的事情,他心念一轉,便知道十之**是林頎好心告知。
左思右想之下,那學子的想法和林頎一般無二。
既然那易平是個學子,那邊從這一點下手便可了。
他們都默認了要從科考上麵壓那易平一頭,那學子本來是朵溫室的嬌花,卻因為這個信念,雖然因為太晚沒了住處,隻能租了一個馬棚住下,但是他卻越發地將心思放在了科舉上頭,日日夜夜好生讀書,竟考出了一個第十的好名次!
他心中驚喜之下,也對那易平十分嫉恨。
若非那林頎差人來告訴他,他竟然就要放棄了這次的科考!
這可是第十名!他家中不知道多少親人就等著他考個秀才回去!
第二日,那易平剛起床,便聽到底下有人在叫罵。那叫罵的內容,竟然是之前他用來罵那人的話。
他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不等多是時,下麵那叫罵的人,幾乎將易平所作所為都叫罵了出來。
包括他與林頎的打賭,林頎榜上有名,他苦讀二十載,卻輸給一個稚兒之事,也被翻出篇章來,又狠狠地嘲笑了一頓。
林頎本來昨日和那群學子們一起談到了深夜,還有點爬不起床,這麼一聽,倒是來了點興致,半靠在床上,聽那外頭的叫罵聲。
他自然也能猜到是誰乾的,畢竟想也知道,除了他之外,當然是那個差點就真的放棄了科考的人,和這易平之間的恩怨最深了。
聽著聽著,他忍不住感歎,也不知道那個學子從哪裡請的人來叫罵的,這每一句都能紮到那易平的心裡去,這麼叫罵一上午,估計整個客棧都知道那易平做了什麼好事了。
“倒是省了我自己親自去動手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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