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孩將自己在網上先後讀了“女媧補天”和“誇父追日”的事情告訴了在場三人。
按理,他們應該更優先法洛克的事,但她的神情讓他們都感到了不安。
白裙女孩名叫莉婭·愛森堡,性格穩重,理性強,平時無論遭遇什麼事,都能冷靜對待,有條不紊地著手解決,然而她現在卻露出了如此神色。
威爾當即掏出私人手機,迅速查到了莉婭所說的兩則神話。
“女媧補天,誇父追日?兩個短篇網文而已不是嗎?”粗一看,威爾心懷疑惑。
然而,當他點進評論區後,他的想法立刻就變了。
“臥槽,這群人瘋了吧?”
“這什麼評論區啊,羅爾城最鬨的精神病院都沒這麼精神病啊。”
格雷和塔爾斯看到評論區,也是一臉莫名的表情。
沒彆的,確實太誇張了,見所未見,匪夷所思,跟假的一樣,隨便一個路人點進來都會懷疑自己進錯世界了。
“最近的水軍已經到這個段位了嗎?信息網要整治了吧。”威爾都快傻眼了。
“確實是,信息網最近的假信息也越來越多了,防不勝防。”格雷也不得不這麼認為。
塔爾斯沉默地看著麵色依舊悚然的白裙女孩,心知事情肯定不是表麵那樣。
“你們點擊進去就知道了。”莉婭抬眸看了看三人,她很清楚,自己就算解釋,沒有切身經曆的人還是不會理解。
“我讀讀看吧,看是什麼神話再說。”塔爾斯點頭,真就點了進去。
字數不多,每篇都是才幾千字,一目十行,理論上兩三分鐘就能看完,格雷是這麼想的。
然而,沒等格雷點進去,塔爾斯就突然嚇得倒退幾步,直接撞牆,神色驚慌。
“臥槽!”
沉著冷靜如塔爾斯居然都這麼大反應?
威爾和格雷麵麵相覷,手指懸在點擊按鍵上,遲遲不敢點進去。
“確實,隻有讀過的人才知道。”塔爾斯重複了莉婭剛才所說的話,看著兩人的眼神帶著幾分渴望同誌的迫切。
格雷手一抖就點了進去,文字鋪排,幾千字的信息量瞬間湧入了他腦中,一望全是詭譎恢宏的光景。
“這、這究竟是!”
格雷複刻了塔爾斯的反應,但是他的話更多。
“女媧、誇父…評論區說的沒錯啊,這兩篇都是人類覺醒之作!”
眼見著同一室內的三個人都不正常了,威爾咬咬牙,也點了進去。
三秒後,他們終於在讀後感上達到了驚人的一致。
“這還是人寫的書嗎?”
“作者【不詳】絕對是個人類【真知者】!”
“誇父第二章居然還有門檻,我去,作者【不詳】這是在以‘文’試煉我們吧!”
塔爾斯、格雷、威爾同時說話,聲線交疊,然而他們都聽懂了其他人說的話。
他們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這兩則神話能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廢話啊,掀不起來才怪,太驚人了,彆人網友又不是瞎。
“我讀過很多書,這麼有‘畫麵感’的還是第一次。”莉婭低聲道。
她已經逐漸從震撼中平複下來了。
“堪比高級禁忌書籍帶給人的衝擊。”格雷坦言。
區彆在於,那些禁忌書籍帶給人的是源自未知黑暗的瘋狂,而這兩則神話帶給人的是屬於人類的強力意誌,簡直絕了,文字真的能帶給人力量啊。
“作者【不詳】究竟是什麼人?是我們所知道的【真知者】之一嗎?能做出這種事的【真知者】就我所知,根本沒有啊。”威爾疑惑。
塔爾斯轉頭看向莉婭,直問:“能查出作者【不詳】的地址嗎。”
莉婭頓了頓,抓出了旁邊的一台手提,然後道:“很難,作者【不詳】用的是能屏蔽地址的終端。”
“很難,但不是不可能,對嗎。”塔爾斯道。
莉婭發愣,不禁問:“我們真要冒昧調查一個【真知者】的地址嗎?”
格雷也站了出來,提醒塔爾斯道:“對方是寫出了‘女媧補天’和‘誇父追日’的人物,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威爾皺眉沒說話,“調查地址”這種事確實得謹慎,萬一被對方視為“不友善”的信號就麻煩了,但對方可是【真知者】,又怎麼可能不主動聯係?
“……好。”塔爾斯點頭,然後翻了翻評論區,發現一直有人堅持發自己的聯係方式,非常希望作者【不詳】看到他的評論。
這個非同凡響的執著讀者網名叫書翁。
“作者【不詳】可能是一位隱世的賢者,這件事我先上報高層,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威爾做好了判斷,然後對塔爾斯道:“當務之急是從法洛克口中得知逢魔街的情報。”
“是,”塔爾斯點頭,“由我去吧,同為逢魔街的幸存者,我們之間應該很有共同話題。”
威爾表示同意,就讓塔爾斯一人進了審查室。
格雷也認為這樣可行。
而莉婭低頭盯著計算機,手指懸在某個按鍵上,遲遲沒有中止分析地址的算法。
·
此時,逢魔街。
邢遠一早起來,先是到後院照料了一圈花草,才慢慢回到醫館,整理一些自己的東西。
一日之計在於晨,今天雖然沒什麼陽光,但總體上天氣不錯,是個適合出門的好日子,也許可以考慮一下出外義診。
邢遠走到門口,站著觀望了一會街頭巷尾。
自家附近依舊很少居民走動,鄰居們都是喜歡獨居的人,深入淺出,一年見不到幾次。
邢遠的印象中,他們都是非常健康而且友善的人們,頂多就是有些神奇的癖好,或者養著一些非同凡響的寵物。
就在這時,嘭,遠方突然一個重物著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邢遠順著聲音向左望去,一切如常,沒看見任何可能發出聲響的東西。
“幻聽嗎?”
邢遠定睛看著左方,有點思考,忽地,他感應到了一個視線,於是轉眼看了過去。
一個城堡似的古建築位於大路左後方,背後懸著尚未落下的弦月,枯樹環繞,景象冷寂。
邢遠留意這座歐洲古堡般的建築物很久了,彆的不說,光它的造型設計就值得多看幾眼,所謂的貴族建築大概就長那樣吧。
“連形容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的詞彙量果然還是太缺乏了。”邢遠自我感歎,視線緩緩掃過古堡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