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塔爾斯愣了良久,回過神後當場追了上去。

旁邊的格雷和莉婭被嚇了一跳。

他一路疾奔,但立刻又在拐彎處連忙止步,表情因驚恐而扭曲。

因為,他看見那個人停步了,在與前麵的人說話。

對麵是誰?是……西蒙醫生!

“這條路更近,你方便坐公交嗎?”

“嗯,太好了,非常感謝。”

這是在問路?

塔爾斯懷疑自己在做夢,頓時卡在了原地。

西蒙笑了笑,對麵前的年輕人頗有好感。

在他【遠望者】的視角裡,邢遠身上非常乾淨,無病無災,好像蒙著一層神聖光輝,與他人格格不入,通常這種人都健康而且自律,心靈乾淨。雖然是【盲者】,但身心健康在他看來,可遠高於所謂的等級。

保持身心健康,是一件極難的事情。這年頭,或許也就【盲者】能無憂無慮地經營生活吧。

“沒事,不過你怎麼會來秩序局?”西蒙問道。

塔爾斯頓時驚醒。對!逢魔街的不可言說出現在秩序局總部,他要做什麼?難道是來消滅秩序局的嗎?塔爾斯不敢輕舉妄動,隻給他目前所知的最高權限對象威爾發送了信息。

“有個疑惑,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邢遠實話道。

如果自己有問題,大概谘詢的時候對方就麵色不對了。他當然想不到徐厚街事件的保密級彆高到了除了專門調查組沒人知道詳細情況的地步。

“是嗎。”西蒙笑了笑。需要來秩序局總部解決的疑惑,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事,現在解決了,他當然為對方高興。

塔爾斯一臉詫異,西蒙醫生怎麼回事,什麼都沒看出來?對麵可是一尊不可言說啊。

等等,那個人進出秩序局,外貌舉止跟普通人完全無差,除了見過他的自己無人發現,他究竟是什麼目的?隻是解惑?怎麼可能!

邢遠對西蒙也有好感,因為西蒙身穿異界版白大褂,親切待人,氣質和善,胸前的名牌是白金邊框的,看起來相當高級,想必醫生資格很高,也就是說,對方無疑是一位異界版本仁心仁術好醫生,是自己努力的方向。

邢遠有點感觸,看著西蒙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思。

而這眼神,在塔爾斯看來如同厄運降臨,西蒙醫生被盯上了嗎,太慘了,他甚至都沒發現。

“我是西蒙,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西蒙對邢遠點點頭。

“我也是。”邢遠喜歡羅爾塞語中“預感”的發音,跟中文的“預感”很像,給他帶來了一種親切感,特彆是從異界朋友口中聽到時,他會覺得很悅耳。

預感,多麼神妙的一個詞。

“我們會再見的。”

邢遠微笑,眸色如水。

而這在塔爾斯看來,如若深淵,令他毛骨悚然。

西蒙目送著邢遠走遠,回過神來才發現忘記問對方名字了。

塔爾斯從拐角中走出,邊走邊道:“西蒙醫生你……”

“啊?塔爾斯你怎麼在這?”西蒙轉頭看見是塔爾斯,感到驚奇。

調查員有一個官方準則,麵對不可言說存在,不可主動接觸,不可與之言談,不可顯露敵意,避免為人類引來災禍。如有懷疑對象,必須先通知高層再行動。

塔爾斯至今為止除了意外情況和不可抗力情況,還算遵守得很好。

但他在猶豫,那個人所說的禁忌知識對他來說,絕對是非常恐怖的誘惑。對方絕對能改變自己這災難的命運。

見塔爾斯沒說話,西蒙轉頭看回了邢遠走遠的方向,感慨道:“那位年輕人真好,健□□活,對人友善,溫和禮貌,我很少見到這種年輕人了。”

塔爾斯語塞,看著西蒙的眼神相當微妙。

“聽他說要回家,我剛好想起這附近的花木市場,就推給了他,他非常感興趣,還跟我問了附近花木市場的位置,還是一位熱愛花草樹木的人,知識之神在上,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啊,所謂城市的希望,人類的未來,就是指這樣的年輕人吧。”西蒙繼續感慨,而且越說越真情實感。

“你……”塔爾斯麵色逐漸扭曲,看著西蒙的眼神極為複雜。

“今天的花木市場據說非常熱鬨,有不少珍稀貨,昨天城外回來的人也很多,應該會很熱鬨,相信剛剛那位年輕人會很感興趣吧——”

西蒙還在自顧自說,但塔爾斯越聽越頭皮發麻,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居然還推薦他去花木市場!”

是嫌羅爾城不夠危嗎!

“怎麼了嗎,你對花木市場不感興趣?”西蒙撇嘴,又道:“我不隻說了花木市場,還有奧克洛音樂廳、聖·哲羅姆藝術館、聖·傑勒米博物館、維奧利特畫廊、瑪格麗特街道…羅爾城中心區的好地方我可都說了!”

不是吧,塔爾斯傻眼了,越聽越絕望,整個人靠到了牆邊,表情前所未見的扭曲。

這才多久,二三分鐘?你居然就推薦了這麼多地方,語速……也沒必要這麼快吧。

人類文明要是今天毀於一旦就是你的鍋。

跟不可言說存在推薦人類中心城市的旅遊地點,這是人做得出來的事情嗎,人奸最可惡啊。

然而西蒙還在繼續說:“你知道嗎,我在介紹這些地方的時候,那位年輕人可感興趣了,這年頭這麼熱愛藝術的年輕人不多了啊,他可能對羅爾城中心區不是很了解,說都不知道這些地方,我介紹了一遍,他還說自己沒資格去,好在啊!我手上剛好有幾個場所的自由通行證!我自己是不怎麼需要了,送給對藝術、對知識感興趣的年輕人是再好不過了!”

“夠了,夠了!”塔爾斯受不了,突然一拳砸牆,將牆壁砸出了一個腦袋大小的坑。

“啊?”西蒙轉頭,不解道:“你乾嘛這麼激動啊,我又不捧一踩一,你作為光輝公爵看好的年輕人,不也有自己的強處嗎?找好自己的定位最重要啊!”

塔爾斯麵色扭曲,低頭握緊雙拳,周身的氣壓低到了極致。

西蒙滿臉不可思議,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幾秒後,塔爾斯終於壓住了情緒,道:“剛才你給他指了路線對吧,是什麼路線,告訴我,我要調查。”

“你……問這個做什麼?”西蒙眼神微妙,麵色古怪。好端端的,怎麼問起了人家優秀好青年的行蹤,不會是要尋仇吧,現在調查員這麼心理變態?

塔爾斯掃了他一眼,心中無語,抬手卷起袖子,露出手腕的評測藥劑,但西蒙看不見。

或許可以試試,能不能告訴西蒙真相。

“他是……”塔爾斯說到一半,連“是”的發音都沒完全發出來,裡麵的水就將要炸了。

西蒙眼神懷疑,問:“你想說什麼?”

塔爾斯沉默良久,終於調試出了唯一可選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