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蘇秀才啥時候這麼囂張,竟敢殺人?我記得他不是個文弱書生嘛?”
“誰知道呢,聽說前幾日投河自儘,好運的活下來了,我可聽說有些經曆這種變故的,性子可會大變,我看我們還是離他遠點,免得被波及就不好了。”
“可不是,本以為可以沾沾光,現在可好,又鬨了這出事,真是晦氣。”
“……”
“你們胡說,明明是王二無理在先,是我家相公為了保護我,才…”
身旁的秦子音一副心急,不停解釋,奈何議論聲太大,終究被淹沒。
蘇祁安將秦子音護在身後,摸了摸頭發,偏過頭小聲道。
“娘子,彆說了,沒事的,今天這事有你相公呢,都會解決的,乖乖待在我身後。”
現在的蘇祁安才能體會,秀才蘇祁安遭遇的一切。
如果古代有最佳噴子獎,那眼前的這些村民可謂當仁不讓。
李村長怎麼說都是秀才出身,在內心上,還是有些偏向蘇祁安,聽著耳邊的嘈雜,他皺著眉頭,還是想聽聽蘇祁安的聲音。
“小蘇啊,把斧頭放下吧,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
李村長聲音落下,頓時,周遭村民的聲音小了許多,目光皆是看向蘇祁安。
蘇祁安手中的斧頭並未放下,他笑著道。
“既然村長想聽我的意見,那晚輩就說道說道。”
“半年前,我家娘子在自家門口做飯,被潑皮王二言語調戲,周圍村民應該都看的到,可曾有一人說什麼?”
“三個月前,在家讀書的我,被幾個村口潑皮用石頭砸我,將我家茅屋頂給砸穿,可曾有人言?”
“半個月前,在村口,我被以王二為首的潑皮謾罵侮辱,最終導致我投河自儘,又有誰言一句?”
蘇祁安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如珠的落在每位村民耳內。
剛才那些還肆意叫囂的村民,此時皆是低著頭,沒有一人敢直視蘇祁安的目光。
看著這幕的關掌櫃,直接道,“好,即便這些是我外甥不對,但蘇秀才你怎可因這點小事,就斷人胳膊,要人性命?莫不是真以為自己是秀才老爺,就可以肆無忌憚。”
蘇祁安目光一掃,看著關掌櫃,冷笑道,“關掌櫃真不愧是做生意的,論顛倒黑白能力,還真沒人說的過你。”
“你說的沒錯,我憑的就是秀才功名身份!”
“關掌櫃腦子轉的這麼快,想必還讀過幾年書,我大涼律第十二條是什麼,可還記得?”
關掌櫃臉色一變,目光閃動,似乎想到什麼,但卻連忙搖頭道。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想害我外甥性命。”
身旁的李村長卻是歎息一聲,搖頭道,“大涼律第十二條,凡我朝秀才以上功名,除徭役、免除賦稅外,倘若遭平民、賤民謾罵、欺辱,以下犯上者,當誅,嚴重者連坐。”
就是李村長的這句話,直接讓場上村民立刻鴉雀無聲,無人敢說一句。
蘇祁安雖然在村裡,被人當做廢物、笑話來看,但他們卻忘了一件事,蘇祁安是貨真價實的秀才功名。
按理說,他們這些平民見到後,都得行禮稱一聲老爺。
畢竟,秀才功名,哪怕遇到縣令都可不用跪拜,看似不是官,但卻不能小瞧。
因為蘇祁安的隱忍、低調,反倒是讓他們忽略了蘇祁安的身份,隻記得他的軟弱無能。
蘇祁安目光環視一周,落在關掌櫃身上,聲音冰冷。
“今王二一介賤民,當著本老爺麵,調戲吾妻,以下犯上,彆說斷一隻手臂,哪怕殺了他,也無人敢說。”
“關掌櫃,你還想替你外甥出頭嗎?”
關五的臉色狂變,先前的氣勢洶洶瞬間化無,額頭冷汗直流,直接跪拜下來,連連道。
“是小的有眼無珠,被豬油蒙了心,得罪了蘇老爺,還望蘇老爺大人有大量,彆跟小的一般見識,要是蘇老爺願意,王二的命就是老爺的。”
關五的果斷,有些讓蘇祁安驚訝。
“看來這個關五也不是一般人,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蘇祁安內心感歎,隨即道。
“一個潑皮的命,本老爺不稀罕,趁早帶著滾,倘若在出現本老爺屋前,你知道下場。”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這就滾。”
說完,關五帶著幾個大漢,將因疼痛昏死過去的王二連忙拖走。
但蘇祁安沒有看到的是,關五眼神深出湧現的一絲怨毒殺意。
圍觀的村民看著這幕,各個寒蟬若禁,就在他們準備偷偷溜走散去,蘇祁安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蘇祁安也不是心中狹隘之人,之前所做之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但日後,倘若吾妻在被謾罵、欺辱,這就是下場!”
蘇祁安手中的斧頭直接手起刀落,將一旁的木柴一刀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