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衙役不愧是老手,看了幾眼,就能斷定蘇祁安有功名在身。
蘇祁安冷眼看了一下,輕聲道,“秀才功名。”
聽著此話,圍上來的衙役臉色有些動容,就連滿臉橫肉的衙役,也是稍微舒緩了剛才不悅心情。
對著蘇祁安拱了供手,道,“原來是秀才老爺,今天這事,看來是誤會了。”
擺了擺手,示意衙役退下。
蘇祁安臉色依舊漠然,輕聲道,“誤會?哦,這是什麼個誤會?如果蘇某不是秀才功名,真要是平民,是不是就真被你們打死?”
“小小衙役,官威倒是不小啊。”
蘇祁安的一席話,猶如一根根鋼針,直刺幾位衙役內心。
那臉都是一陣發白,但為首的橫肉衙役,明顯是見過一些世麵,快步上前,臉上的堆著一些笑容,對著蘇祁安笑眯眯道。
“蘇老爺,今天這事是我們不對,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今天我們哥幾個給蘇老爺麵子,蘇老爺官威也夠了,這事到此為止可好。”
“隨意傷人,拿人進公堂,就這麼輕飄飄幾句,就想了了,是不是隻要碰到功名老爺,都可以這麼善了?”
滿臉橫肉的衙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堆笑的雙眼,立刻湧上一絲狠色,對著蘇祁安低聲道。
“姓蘇的,叫你一聲老爺,算給你客氣了,彆特麼不識好歹,彆說你是小小秀才,哪怕是舉人功名,我也能讓你無法活著走出縣衙,你信否?”
“嘖嘖嘖,連舉人都不放在眼裡,嶺北縣衙是要翻天啊,本老爺到要看看,你個小小衙役,有什麼膽量說這話。”
“趙大,水生,給我上前敲鼓,我倒看看這嶺北縣衙還歸不歸大涼律管了。”
蘇祁安的這個舉止,倒是讓滿臉橫肉的衙役嚇一跳。
他真沒想到,蘇祁安敢指示人去敲門前鼓,這鼓聲一響,再小的一件事,都得被鬨大。
雖然滿臉橫肉的衙役強勢,但事情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
都不用他指揮,餘下的衙役直接上前,將趙大三人阻止。
十幾人圍在一起,吵吵鬨鬨,這一幕看的那些路過的百姓,都呆了,但他們都沒有停留多久,連忙離開此地。
縣衙門口的吵鬨持續沒多久,緊接著,從衙門內,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都鬨什麼!這裡可是嶺北縣衙,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緊接著,一位身穿灰布長袍,頭戴方巾,好似一位濡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師爺,你來了,實在不好意思,一點小事驚動了師爺。”
滿臉橫肉的衙役,看著灰衣濡士,立刻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連連賠罪。
這位濡士是嶺北縣衙的師爺,姓劉,雖然沒有官級,但卻是縣令的智囊,地位之高,可是縣令麵前的大紅人。
哪怕是縣尉和縣丞,都得給幾分薄麵,更彆說他們這些充當打手的小小衙役。
劉師爺走了出來,他看都沒看橫肉的衙役,對著蘇祁安道。
“既然閣下是秀才老爺,想必也是一個講理人,手下不懂事,在這裡,我向蘇老爺賠個不是。”
“這裡可不是說話地方,走吧,有什麼訴求,來偏房談吧。”
說完,轉身從縣衙側門走了進去。
蘇祁安也不懼,揮了揮手,帶著李虎四人,拖著板車,進入縣衙側門。
側門內,彆有洞天,地麵鋪滿了鵝卵石,四周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卉。
一路走過去,頗為安靜祥和,在蘇祁安五人剛拖著板車踏入其中。
很快,就有幾位衙役接手,將板車拖走。
蘇祁安沒有拒絕,他知道,能夠讓縣令紅人出麵,對他而言,已經是天大麵子。
至於這位劉師爺,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那大可不必。
隨著劉師爺一路穿行,蘇祁安五人走進一間偏房。
偏房很大,起碼有一百多平,隨意的入座,從側間走來幾位婢女,上茶後,沒有任何停留,十分識相的離開。
而坐在蘇祁安對麵的劉師爺,沒有開口,隻是剛開始示意蘇祁安喝茶,便一語不發。
安靜的空氣中,有些凝固,而蘇祁安沒有半分慌張,十分淡定品茶。
這可不是蘇祁安故意在裝,前世的他,什麼大場麵沒有見過,越是大的場麵,他的抗壓能力越強。
來到大涼,哪怕對麵坐的是縣令,蘇祁安也能麵不紅心不跳。
蘇祁安能夠淡定,可李虎、趙大四人,可是相當不安,即便竭力隱藏,但臉上卻是寫滿了緊張。
這一幕和蘇祁安對比,看的有幾分相當滑稽。
終於這種難熬的等待,持續了半個鐘,隨著一位婢女的進入,終於是打破了這種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