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夢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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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發皆中,箭箭穿透捆得結結實實的草人靶子。夏風中,草人微微顫抖。

鄭湘的眼睛圓睜,裡麵全然都是震撼,這樣的力道,這樣的準頭,彆說是見過,就是聽也未聽過。

這就是打天下的實力嗎?

鄭湘的血沸騰起來,心臟砰砰地跳,仿佛海螺在耳邊呼嘯。

“讓我來。”

鄭湘屏氣凝神,眼睛盯著靶子,從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十中其五。

“再來。”

十中其六。

“箭呢?”

十中其八。

越來越好的成績,讓鄭湘既感到得意,又感到不滿。她欣喜自己的進步,但又對遠遜於薑榕的成績感到不滿和沮喪。

正當鄭湘還要繼續射箭時,薑榕伸手壓下鄭湘手中的弓,笑道:“你看看你的手。”

鄭湘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臂早已發軟顫抖,血色在白皙的肌膚下,如同散落在碧空中的晚霞,幾道深刻的紅痕刻在指間,脹脹地透著疼。

“我還能射得更好。”鄭湘仰頭看向薑榕。

薑榕將弓箭接來遞給宮女,粗糙的大手揉著鄭湘的手掌和手臂。

鄭湘吃痛,但咬牙沒有出聲。

窄袖上繡著金色的牡丹花,本熨得齊齊整整,不見折痕,但是經薑榕那麼亂揉,變得亂糟糟的,牡丹花仿佛被疾風驟雨摧殘過。

薑榕揉完,對鄭湘道:“回去用熱水泡一泡,再讓宮女……算了,我晚上回去給你揉。”

鄭湘哼哼地應了一聲,問:“我射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天賦?”

“投壺頗有天賦,殺人嘛,你練好騎術趕緊跑要緊。”薑榕煞有其事地回道。

鄭湘也非是要學得像弓箭手一樣,但薑榕這話把她氣到了。

投壺是貴人在室內玩的遊戲,小兒能玩,能和她拉六鬥的弓射草人靶子一樣嗎?

鄭湘道:“我還會用腦子想計謀殺人呢。”薑榕聽到“計謀”二字,更是毫不客氣地笑起來。

鄭湘退下扳指,對著薑榕的臉上扔去。薑榕伸手一揮,把扳指抓住手心,那雙一枚紅瑪瑙扳指。

薑榕朝鄭湘揚了揚扳指,道:“準頭不錯,要是有專門適合你的弓箭,說不定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鄭湘本來轉身要走,聞言停住腳步,道:“真的嗎?我不信。除非……除非你做出來讓我用用。”

薑榕一口答應道:“好。”

鄭湘眉眼彎起,道:“我要雕花鑲嵌寶石的。”

薑榕一口否決道:“不行,這樣會損傷弓箭的性能。”

鄭湘聰明的小腦袋瓜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一個雕花鑲寶石,一個要實用。”

“行。”一個裝飾,一個實用。薑榕沒有再拒絕。

鄭湘高興地謝了恩。薑榕剛才出來是透氣,很快又回去召見群臣處理政務。

下午,果然有擅長製弓箭的匠人過來測量記錄鄭湘的力道和習慣。

次日,鄭湘醒來,發現不僅腿不疼了,連胳膊也沒有預想中的酸脹。於是,她暫且原諒了薑榕昨晚的按揉。

薑榕的手很粗糙,上麵滿是繭子和裂痕,經常勾得絲綢被單起絲。這樣的一雙手在滑如絲綢的肌膚上來回按揉,讓鄭湘渾身顫栗。

夏意漸濃,夜晚燥熱,薑榕顧念她的腿傷,念叨心靜自然涼,這讓鄭湘長夜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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