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黃昏時分,隊伍陸陸續續停在了行宮外。
雖與北齊皇宮無法相提並論,但這一處獵宮占地不小,本就是專供皇室狩獵居住之用。
“不安營紮寨麼?”葉瑾舒有些失望。
“天氣不大好。況且春獵多是居於此。”蕭詢解釋一句。
先行的五百禁軍已經整頓好獵宮的守衛,世家各自收整安頓。
葉瑾舒分到的房舍喚作春綺殿,離蕭詢的居所晗光殿隻隔了一道院落。
圓桃領著侍女重新布置了屋子,擺上娘娘慣用的物件。
“娘娘一路累著了,奴婢服侍娘娘沐浴歇息罷。”
葉瑾舒在圓桌前坐下:“先不急。”
她傳來此處的管事,想要張齊平山圍獵場的粗略地勢圖。
原本以為不難,孰料管事一臉為難,不敢做主。
葉瑾舒隻得吩咐圓桃去請高進來。
她退而求其次:“可有獵宮周遭的圖冊?”
“娘娘恕罪。”高進恭敬道,“獵場凶險,陛下吩咐,您無事隻在春綺殿便可。”
此話已然直白,沉默片刻,葉瑾舒命人送了高進離開。
……
春獵多以祭祀儀典為主,真正留給狩獵的時間不過兩日。
白日裡大部分光景,除了在春綺殿中,葉瑾舒便是安靜地伴在帝王身旁,看著他登上高台,進行著帝王尊屬而又乏味的祭祀儀式。
晚間她有時入晗光殿侍寢,這仿佛才是她此番隨行唯一的用處。
一晃十日過去,明日就是入山圍獵之期。
蕭詢為君主,會率北齊世家子弟親往。
北齊皇室以弓馬得天下,百年來子孫後人從未敢廢弛。
等此次圍獵後,就到聖駕回鑾之期。
今夜不是十五,但月光很好。
葉瑾舒望向天幕,繁星閃爍。行宮的天穹,仿佛更加寥廓。
“陛下,容妃娘娘在外求見。”
夜已深,春日的夜裡仍帶寒意。
蕭詢頓了頓,道:“讓她進來罷。”
他今夜並未傳召瑜安。
“有何事麼?”抬手止了人行禮,蕭詢淡淡問道。
葉瑾舒一語未發,隻從袖中取出一物,放到了蕭詢掌心。
“這是什麼?”
“平安符。”她言簡意賅。
燭火下,平安符的金龍繡得栩栩如生,彩線中摻著的金線閃著光,用作龍眼的黑曜石更是華貴。
這極為考驗繡者的功底,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葉瑾舒未否認,蕭詢心領神會地拆開係帶,從裡間竟又取出了另一枚平安符。
這一枚的繡功遜色許多,上頭唯一繡著的一朵花歪歪斜斜,都看不出是何花。
“陛下帶著罷。”葉瑾舒移開了目光,不忍多看自己的手藝。
平安符中似有旁的物件。蕭詢打開,倒出半枚銅錢在掌中。銅錢遭過火噬,天長日久已辨認不出上頭的字跡。
“借陛下一用。”她道,“很靈驗的。”
蕭詢仔細將平安符歸好,分明已貼身收了,口中卻道:“當真?”
他將人攬入懷中,葉瑾舒一五一十道:“我被困在代郡中時,就是它保佑我脫身。”
這半枚銅錢,十幾年來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