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侯府隨她回徐州的七人皆是輕裝騎馬,歸心似箭。
好在未等多久,蕭詢便同靖平王一道出了府。
身後,還跟著一身櫻粉衣裙的蘇婧涵。
她絞了絞帕子,被落在後頭,笑容有些勉強。
自己天不明便預備著上妝,奈何候了一早上,都沒能尋到與陛下說話的機會。
正欲上前,蘇婧涵卻不動神色被禦前之人隔開。
她眼睜睜地望著陛下,竟走向了葉家人。
葉瑾舒抬眸,看著眼前著玄色常服的帝王。
他的腰間仍佩著自己給的平安符,其上繡娘刺繡的金龍栩栩如生。
她忽然覺得冥冥中有些注定,或許蕭詢眼中想要的自己,一如平安符一般,也要套上一層華貴的外殼。
“一路小心。”他對她道。
“嗯,”停了停,她道,“陛下保重。”
畢竟哥哥還要回皇都,還要仰仗蕭詢照拂。
可她不知,帝王低沉的心境,竟為這一句關心之語而泛起波瀾。
帝王禦駕先行回宮,一刻鐘後,王府車隊正式啟程,浩浩蕩蕩,不下五百餘人。
王府三百親兵護衛,“顧”字的旗幟迎風招展。輜重行禮押後,百姓避讓。
顧昱淮策馬在前,這一條回家的路,他早已熟悉。
萬萬未想到,心境還有不同變化。
他望向身後側騎白駒的女孩兒,方才小皇帝在正廳時,出言請他多加照拂瑜安,甚至代她送了三千兩銀,用作路途所費。
小皇帝做的這一切,不知是否告訴了瑜安。
今日天氣極好,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瑜安清澈靈動的眸中滿是歸家的憧憬。
顧昱淮手中韁繩慢慢握緊。倘若身份確認,顧家那家破人亡的血淚,該如何叫這孩子承受。
……
六月時節,荷花開了滿塘。
靖平王已離京一月,前處的暗衛時有書信傳回。
禦書房內,蕭詢閱著最新送回的奏報。連日趕路疲乏,加之水土不服,瑜安身體抱恙。隻是她仍不願乘馬車,怕耽誤行程,依舊堅持騎馬。
蕭詢蹙眉,好在有王叔管教,車隊停下來休息兩日。
他算了算路程,瑜安應是已到平州地界。他早已吩咐下去,想必沿途官員不敢怠慢。
相隔數州,暗衛的奏報來回愈發慢。
雖然明知道消息傳回時,瑜安或許已然痊愈,但是蕭詢心中仍是記掛。
他精心養就的一朵花兒,在外間受著風霜之苦,如何能叫他不心疼。
茶已涼,高進奉上新茶盞,整理過禦案上的奏疏。
他瞥見,朝中奏請選妃的議案,又被陛下隨意丟去一旁。
後宮中,陛下對外隻稱容妃娘娘染疾,挪去了行宮休養。
盛極一時的寵妃,有若曇花一現,令外人唏噓之餘,朝中各方勢力再度蠢蠢欲動,意圖送貴女入宮。
隻可惜,陛下並無新此事。
高進很快退下,茶盞按規矩擱於陛下左手旁。
蕭詢翻開膠東的奏報,三萬大軍平叛,福王府兵敗不過時間問題。
趙淩此番率兵先行,搜集到的軍報使他們占儘了先機。
待到福王之亂平定,趁此銳氣,正是騰出手革新稅製的好時機。
有葉琦銘留在魏寧侯府,至多一年,瑜安也該回來了。
……
進入嵩州城時,已是黃葉飄零的深秋。
越近邊關,景色越發蕭條。
嵩州刺史早已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