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接著看下一冊,又總覺少些味道。
她忽而想起,小叔叔書房中好似也有這幾卷書,或許那兒是全的。
打定主意,她擱好了手中書,反正兩處相隔不遠。
瑜安走了條近道,進王府書房時,當然無人攔她。
書房門半掩著,她叩了叩門,旋即推開門而入。
若她沒有記錯,那幾冊《論兵》應是在——
瑜安腳下一頓,目光對上輿圖旁著玄色錦袍的人。
蕭詢早便聽出了瑜安的腳步聲,並不意外。
回過神來,瑜安淺淺一禮:“陛下萬福。”
蕭詢輕頷首,溫言道:“有何事?”
她本想尋個借口搪塞,一時倒想不出有何名目,隻簡單答了。
“陛下既與叔父議事,臣女便不攪擾了。”
她退出書房,才發現高進就守在廊下陰影處,方才怎未發覺。
高進陪著笑恭送了人離開,底下暗衛都靈透,無一人攔郡主的路,不枉他再三叮囑。
到了外院,瑜安問過小叔叔身邊近侍才知,陛下帶了幅新繪的輿圖來,方與小叔叔商討。小叔叔看過覺有疏漏,回致清院去尋自己在邊關的手稿。
一來二去,倒叫她撞上了。
無功而返,遇見一回蕭詢,瑜安也歇了看書的心思,回自己的韻華院中。
方過未時,還能淺眠一會兒。
許是方才讀書的緣故,夢裡她在一間舊書鋪淘書,竟也叫她瞧見了一卷《論兵》。
夢境格外真實,小睡半個時辰後醒來,瑜安靠在床頭,認真回憶起那間舊書鋪的模樣。
她自己亦覺好笑,大抵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坐了一會兒,瑜安下榻換了衣裙。梳妝畢到外間飲茶時,見幾冊《論兵》竟當真好好地放在堂桌上。
她翻了翻自己尋的那一本,完整的一冊書並無缺失。
內院中服侍的丹泓道:“回郡主,這是陛下吩咐人送來的。王府內沒有郡主要的幾冊書,這幾本是宮中所藏。”
瑜安神色複雜,她不過隨口向蕭詢一提罷了。
看來今後還是少說為妙。
“替我謝過陛下罷。”
丹泓領了吩咐,宮中的人到時郡主還在午睡,便沒有叫醒郡主。
……
兩日內抄完了缺失部分,瑜安命人儘快將書冊送還宮廷。
離筵席還有十日工夫,王府上下忙碌。蘇婧涵在其中出力不少,為後宅的林嬤嬤分擔。
瑜安本想幫忙,隻不過不長於此道。她見表姐熟練地清點賬目,分理入庫與出庫,登記造冊,將一應份屬內宅的事宜安排得妥妥當當。
王府設宴,瑣事雜事無數,蘇婧涵卻有自己的條理,樁樁件件井然,經過她手未出過差池。
瑜安誠心誇讚幾句,蘇婧涵矜持道:“妹妹不懂這些麼?”
她誠實地搖頭,過去礙於身份,母親甚少教她過問內宅事,以免惹人懷疑。
蘇婧涵不信:“妹妹在宮中……”左右皆是王府心腹,她道,“必定執掌過宮務,何必自謙。”
天家富貴,一宮事務,哪是內宅小事可比。
“我從未經手過。”瑜安坦然道。
雖說有容妃的名號,但蕭詢從未讓她理會過宮中事。
她不難猜透蕭詢的看法,隻要自己好生安於宮廷便好,做一株不經風霜的嬌花。
蘇靖涵話到嘴邊又咽下,心中卻覺陛下當真寵愛。
瑜安試著接手一二,看似簡單小事,不得其法便手忙腳亂。
蘇婧涵瞧著氣順了幾分,原來人呐,未必有十全十美。
譬如這內宅事,她掩帕笑了笑,道:“我教妹妹便是。”
蘇婧涵的手靈巧地撥動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