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爆發鬥毆。
俞燈把視線收回來:“我不找他呀。”他看著這兩個家夥,理所當然地指揮,“我好渴,要喝果汁,還要烤小麵包,還有……”
俞燈一口氣報了好幾l樣東西,指使這兩人去給他拿。
溫洛和安德爾斯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阻止俞燈去找那個狼人,聞言都微微愣了一下。陰暗的情緒被俞燈一句話擊散,兩人立刻行動起來,根本不給血族仆從伺候的機會。
小血族在需要著他們——這個認知讓那種莫名其妙的焦躁減少了許多。他們帶著攀比心理,爭著服務小血族。
[我明白了,這種攻擊狀態不是無解的,可以解除,隻要順毛哄好就行了。隻是寶寶的壞狗比較特殊,能伺候寶寶就高興了。]
[本來有點擔心寶寶應付不過來的,是我想多了,我歎為觀止……]
[要不然怎麼說我們燈燈是訓狗大師呢,隨便一句話就能轉移壞狗的注意力,讓他們服服帖帖的。]
[拜托,能伺候老婆,是他們的榮幸!!恨不得衝進去當寶寶的血仆.jpg]
俞燈舒服地坐在座椅上,抿了一口甜滋滋的果汁,心想。
這種焦躁狀態的非人類,好像也不難解除狀態嘛。
……
到了下午時,那些非人類的狀態更加明顯,幾l乎是執拗地尋找著藏在人群裡的人類玩家。為此,還有不少NPC被誤傷,勃然大怒地打起來,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好好好,原來這就是無差彆攻擊,我發起火來連同伴都打.jpg]
[但是玩家打不過NPC啊,剛才有個主播用了三個道具才保住馬甲。]
[根據我多年看無限直播的經驗,今天九成是要自相殘殺了。]
當然,玩家之中也有兩個敏銳點的玩家,發現了平息攻擊狀態的辦法。
一個發揮了當年做金牌銷售的三寸不爛之舌,把暴躁的NPC哄得心花怒放,還有一個玩家使用了提升心情的道具,也化解了危險。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發現方法,或者說,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麵對沒有徹底解決的風險。
對某些人來說,直接淘汰一個玩家,結束這種攻擊狀態,是最快捷穩妥的辦法。
時間一點點到了傍晚,再過一小時,今天的夜宴就要開始了。
這時,宴會廳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口角。當初在迷宮裡試探俞燈的那個巫師玩家,和一個暴躁的血族起了衝突。
那位血族咄咄逼人,巫師玩家知道自己的人類身份要被發現了,握緊拳頭,猛地回過頭,伸手指向角落的一個男性血族。
“他是人類!他的蝠翼是安上去的,根本不能動!而且我看到他前兩天喝完血之後去吐了!”
被指出來的男玩家愣住,臉上頓時毫無血色,磕磕巴巴地焦急辯解:“不是,我不是人類!你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騙人的?”
宴會廳裡的其他人都看向了這幾l人,俞燈
也把目光投向那邊(),擰起眉頭。
那個巫師?[((),現在是把自己的危險推給其他人,讓彆人來承擔死亡的威脅嗎……好過分。
俞燈剛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做點什麼挽救一下,那個巫師玩家就撲到男玩家麵前,表情猙獰地一把扯下他的蝠翼。
隔著幾l十米的距離,俞燈看到那對蝠翼是虛虛地連在男玩家背後的,被這麼用力地扯下來,背後的一大片肉也被一起扯了下來,鮮血和肉渣掉了一地。
那個玩家發出慘烈的嚎叫,偏西方風格的五官隨之發生變化,變回了一個娃娃臉的年輕人模樣。
所有玩家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變故,那個血族已經飛快地衝到男玩家麵前,幾l乎是瞬間就把他吸乾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l秒內,直到那具乾枯的屍體倒在地上,空氣裡的血腥味才飄到俞燈這邊。
俞燈的瞳孔微縮,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臥槽,嚇我一跳。]
[看寶寶的直播看多了,已經忘記了無限頻道的畫風就是這樣的,而且很多人都是這種血腥作風。]
[寶寶被嚇到了,好像要哭哭了。]
“看吧,我說了,他才是人類。”那個巫師玩家鬆了口氣,在心裡默念。
反正遲早是要死人的,那個死掉的玩家就當是造福其他人了吧。
“哦,沒錯。”那個血族的嘴角還帶著血,不懷好意地盯向那個巫師玩家,“你說得對,他才是祭品。”
話是這麼說,血族的目光,乃至其他非人類的目光也沒離開這個巫師玩家,眼神貪婪又凶狠。
【叮。副本NPC的無差彆攻擊狀態解除。】
有個玩家躲在角落,愣愣地對彈幕的觀眾們說:“解除狀態了嗎,可是好奇怪,我怎麼感覺……這些NPC更興奮了?”
而這邊,俞燈的腦袋還是懵懵的,黑發管家擔憂地半摟住俞燈,餘光掃過遠處的景象,垂眸不語。
俞燈的小臉煞白,柔軟的唇瓣也不見什麼血色。
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明明可以想辦法解決問題的。
好像在很多玩家眼裡,其他玩家的人命就是可以隨意消耗的道具。
進入副本以來,俞燈雖然總是被那些壞男人親,但他被保護得很好,這種血腥的死亡現場,他算是第一次見到。
也是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玩家之間並不是團結的,也許下一秒就會把刀捅進同伴的心臟。
溫洛站在俞燈身旁,側頭看到小少爺蹙眉的模樣,抬起手,擋住了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
俞燈的小翅膀快速顫栗。恐懼和迷茫填滿情緒,讓他不知覺使用了血族的力量,釋放出某種無聲無形的信號波動。
……
古堡頂樓。
沉睡的男人躺在棺材中央,繁複的魔法陣光芒明滅,緩緩旋轉。
忽然,沉睡的血族感受到了……他的小血族在釋放害怕的信號。
信號細
() 細弱弱的,仿佛還在打著顫,跌跌撞撞地在古堡裡到處亂竄,試圖尋求安撫。
銀發血族睜開了眼。
轟——
地麵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整個古堡搖晃了幾l下。
某種強烈的壓迫感從頂樓擴散而來,迅速壓下古堡裡那些焦躁嘈雜的聲音。
所有人猛地抬起頭,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其他種族的非人類尚且沒有太難受的感覺,但血族在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唯有俞燈,宛若完全感應不到這種窒息一般的壓迫感,整個人還是輕鬆淡定的模樣。
他茫然地抬起頭:“怎麼了?”
噠。
宴會廳之外,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那是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臉色有些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紅色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銀發梳得一絲不苟,黑色禮服把他襯得冷淡漠然。
有血族顫聲喊道:“……親王殿下。”
溫洛無聲地輕嘖,暫且鬆開了半摟著俞燈的手。狼人首領也對血族親王有幾l分忌憚,勉強按捺住打架的衝動。
俞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就是血族親王,似乎還和他關係匪淺。
“諸位,夜安。”
血族親王淡淡地和宴會廳眾人打過招呼,很快走到俞燈麵前。
他看向自己初擁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類。
一隻剛從轉化狀態蘇醒沒多久的漂亮小血族。
男人並沒有和俞燈相處過,但因為那縷提前蘇醒的意識,他對俞燈除了有年長者的寬容以外,還多了一絲難以描述的喜愛。
血族親王垂眸看了片刻,抬起手,擦掉俞燈眼尾的眼淚,對剛才吸血的那個血族說。
“收斂一下獠牙,不要讓我的小血族看到如此醜陋的模樣。”
那個血族早就不見剛才的得意,連忙照做。
血族親王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的血腥場麵,不理解小血族怎麼會因為這種場景就哭鼻子。
他看著眼睛紅紅的俞燈,乾脆抱起俞燈,蝠翼張開,眨眼間離開宴會廳,來到一處安靜的房間。
俞燈來到陌生的地方,慢半拍地顫了一下。
親王無奈歎息:“怎麼這麼膽小……以後遇到更可怕的事情怎麼辦?”
俞燈腦袋暈暈的,迷茫地看著這位俊美的親王殿下:“你在說我嗎?”
“當然。”
銀發血族完美地兼具了年長者的溫和縱容,以及上位者的強勢。
他拂去俞燈的眼淚,抬手覆在小血族蓬鬆的發頂。
“當然是在說你,我隻將力量給予了一個人。”
那就是眼前這位小血族。
俞燈不是被初擁過後簡單的附屬者和獵物,是真正的高等血族,和親王本人擁有絕對的羈絆。
俞燈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壓下腦海裡不斷重現的駭人場景。他看向麵前的血族,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小血族撇撇嘴,對第一次見麵的親王殿下發脾氣:“可是剛才那樣的事情,就是很嚇人啊。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就算,就算真的膽小,那又怎麼樣!”
這番話說出來,這幾l天隱隱約約感受到的親近和依賴,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俞燈側過頭,在親王的掌心裡蹭了一下,不滿地嘀咕道:“你不是親王嗎?那肯定很厲害的,能夠保護好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