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六,汪漾和應溪音來到家老牌糖水鋪內,點了一份芒果班戟、一份糖不甩和兩份蜜瓜豆腐花。
天氣涼,糖水鋪內人少,點單完不久,蜜瓜豆腐花就上了桌。
蜜瓜翠綠清爽,豆腐花柔嫩多汁,看得汪漾直流口水,拿起勺子就要開動。
應溪音阻止,勸說:“現在吃太涼了,肚子會受不了的。”
路過的老板娘恰巧端來甜品,用港普跟著說:“這個妹妹仔說得對啊。”
汪漾放下勺子,撐著臉,滿口遺憾:“好吧。”
許是聽到她們交流用的是普通話,老板娘放下餐盤,問:“你們是從內地來的吧?”
應溪音點點頭,汪漾開吃班戟。
老板娘擺放甜品,繼續問:“來旅遊?”
應溪音幫忙整理,汪漾回答:“不是,來工作。”
老板娘把空餐盤放置另一張桌上,坐到汪漾旁邊,“那你們要不要租房?我這裡正好有一套房子,租客臨時退租,搞得空置了快兩個禮拜了。”
應溪音和汪漾對視一眼,均未說話。
老板娘拍拍胸脯,“你們彆不信我。我的店在這開了十幾年了,有問題你們隨時都可以找得到我。”
應溪音大學四年,時常來這吃喝,自然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這段時間,兩人分開住單人間,雖然舒服,但她總是提心吊膽,於是問了問租金。
老板娘說:“我這房子以往不愁租,這次是運氣不好,趕巧撞上租房淡季了。你們要是誠心想要,我可以低價租給你們。”然後報了個數。
汪漾張大嘴,放聲說:“這麼貴的低價!”
“不貴的啊。”老板娘顯然認為她不懂行,解釋:“我們這裡的房價物價本來就高,而且房屋還要交物業管理費、差餉和地租等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光這些,一年少說都要這個數。”說罷,老板娘又報了個數。
應溪音雙唇微張,呆怔住。
汪漾吐吐舌,衝應溪音說:“原來我的實習工資連物業費都交不起……”
見她沒回應,汪漾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欸,姐,你怎麼在發呆?”
應溪音醒神,“沒事。”低頭夾了個糖不甩,輕輕咬下。
腦海中卻思忖,她不知道並且從未繳納過這些費用,難道是許母幫她繳的?
老板娘仍在勸說她們租房,應溪音問:“那我們隻租二十天,可以嗎?”
“不行,時間太短了。”老板娘擺擺手,放棄這單生意。
“好吧。”
從糖水鋪回酒店的路上,應溪音看起來心事重重。
汪漾誤以為是因為房子的事情,鄭重其事地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有事第一時間聯係你。”
應溪音沒否認,拍拍她的肩膀,“早點睡吧。”然後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應溪音下定決心,撥通了許母的電話。
很快被接通,她主動打招呼:“許阿姨好,我是應溪音。”
聽筒內傳來固體敲擊桌麵的砰砰聲,許母搓著麻將,語氣訝異:“溪音啊,你今天怎麼有空給阿姨打電話了。”
應溪音剛要說話,聽見那邊有人問:“誰給你打電話啊?”
許母含笑答:“我乾女兒。”
那人出牌,嘀咕,“你怎麼對乾女兒自稱阿姨。”
許母沒回複,暗懟:“碰。”
自與許易澤退婚後,應溪音刻意與許母避嫌,兩人關係疏遠許多。
當許母得知她要離開港城時,擔心她們的緣分終儘,主動說要認她為乾女兒。
應溪音同意了,卻總也改不了稱呼。如今聽到她對旁人,稱呼自己為乾女兒,不免心頭內疚。
可心頭壓著謎團,應溪音不解開,渾身堵得難受。
她談論正事:“我想問問,關於您送我的那套房子。”
“嗯。房子怎麼了?不好住?還是出什麼問題了?”許母關切,話語密集,“都怪阿姨。把房子給你之後,就什麼事都沒管了。你要有什麼問題,儘管跟阿姨說,阿姨找人給你解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