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擴音處發出魏子程急切的呼叫,同邀觀賞月食的許野望緘口沉默,於是又叫了叫他。
“望哥,望哥,你聽得到嗎?”
對方仍無應答,魏子程把耳邊的手機拿開,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屏幕。
通話界麵的計時正在走秒,賞月者為接聽狀態。
“望哥?”手機放回魏子程的耳邊,試探地開口,“望哥,你還在不在?”
屢次的呼喚叫回了神思遊離的許野望,他答話魏子程:“魏子程,你叫魂呢。”
“望哥,叫你半天了不說話。”魏子程說,“你那邊信號不好,卡住了?”
“你卡了。”許野望嘴硬。
話筒端傳來疑問:“你看到月食了嗎?”
聽魏子程問他,許野望這才從月下起舞者那收回眼,仰視夜空。
天文現象月食的持續時長不同,如今深夜的暗幕隻見繁星,不見月亮。
他方才隻注意宋鏡歌了,甚而錯失了寥寥可見的月食。
“月食沒看到。”許野望並未感到遺憾,他忽得笑了,語調伴有歡欣,“但是看到了一個仙女。”
魏子程發散思維:“哪來的仙女,你在月亮上看到嫦娥了?”
“差不多。”許野望繼續將魏子程蒙在鼓裡。
“你忙著看仙女,看呆了,然後才忽略了月食吧。”魏子程半信半疑許野望的說辭,“你剛才應該錄個視頻,讓我也一睹仙女的芳容。”
後街裡的宋鏡歌一支舞畢,將手插入羊羔毛的棉衣口袋取暖,接著她消失在路燈下。
“錄不了。”月色悄然,許野望拉上窗簾,回絕魏子程錄視頻的提議。
他停頓片刻,又說:“仙女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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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昨夜後街練舞,宋鏡歌那晚酣然入睡。
喚醒她的不是床頭櫃上的鬨鐘,而是奶奶趙蕙蘭。
平常宋鏡歌會早到學校,趁上課前多默背會政治知識點。
可她早上沒聽見鬨鈴,比平時晚起床了二十分鐘。
小區到公交站由坡道連通,宋鏡歌從家門口一路小跑到坡前。
調整著紊亂的呼吸,她快步爬坡,視角內的物什自水泥澆築的坡麵,過渡至平坦馬路。
低垂的眼簾內闖入了一輛摩托車的輪胎,宋鏡歌稍稍抬眼,瞟見了黑色機身鐫刻的丹紅字母“Y”。
再抬頭,便看到了戴著銀灰調頭盔的許野望,晨曦微光裡,他橫來摩托車的車身,擋住了她的路。
“小洛神,我送你去學校?”許野望摘下頭盔,頭發有些淩亂,身子還跨著摩托車。
宋鏡歌剛跑了一道,額角滲了汗,她穩住呼吸:“我趕公交。”
下意識拒絕共去學校後,宋鏡歌又有點後知後覺的懊悔,畢竟對方是她暗戀了九年的許野望。
但終究不願意給彆人造成負擔,矛盾地掃了眼他的摩托車後座,她預備往旁邊走。
“去學校的公交十五分鐘一趟,剛有一輛過站。”
許野望把造工精良的頭盔掛於單個手上,不動聲色地對宋鏡歌揚起嘴角,另一隻手腕鬆懶地搭在摩托車的把手上,言下之意是宋鏡歌趕不上公交。
“來不及了。”
乘坐公交前往北大附中,路程為十七分鐘,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