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福利院在城郊,占地麵積很大,有小院、有操場、有教學樓,看著像是小學改的。外牆皮斑駁,院外亂木叢生,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林風站在福利院門口,把自己大衣的扣子全數係好,領子也裹好,似乎是怕彆人看到他內裡已經濕透的衣衫。可他凍得發紫的嘴唇,卻騙不了人。林風在手上哈了口熱氣,拍了拍臉,在臉上拍出幾分血色來,才看著有了點生氣。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枚小鑰匙,打開福利院大門旁的小鐵門,推門而入。晚香玉緊隨其後。
夜已深,福利院內沒什麼燈光,林風輕車熟路地穿過漆黑的前院,走向還亮著燈的值班室。看得出,他很熟悉這裡。
林風走近值班室門口的時候,一個圓臉圓肚的憨態大叔迎了出來,林風跟他打招呼,喊他“李老師”。正是剛剛打電話的李青。他滿臉笑意,抓著林風的手說:“你可算來了,今年天冷,廚房那段的總水管給凍裂了。大半夜的我一時找不到師傅來修,就給你打電話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李青說著隨林風往廚房走去,林風腳步飛快,李青胖乎乎的沉重身體有點跟不上,喘息著跟在林風後麵解釋著:“水管連著洗浴間和廚房,如果今天晚上不修,明天一早孩子們的飯和洗漱都是問題。”
林風什麼都沒說,到了廚房外的水管接口處,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就開始檢查。
凍壞的水管在廚房外牆的角落,水管上接了個三通,一根通向外牆上的一排洗手池,一根穿牆進入廚房。這三通是夏天的時候林風接的,當時孩子們洗手池不夠,林風便就地取材,在廚房外麵接了這根水管,沒想到冬天裸露在外麵,給凍裂了。其實林風也不專業,若是專業的人來接,肯定會把這水管用磚牆給包起來,或是直接從地下接水管,這樣冬天就不會凍裂了。但林風熱心,又是從福利院出去的,跟福利院的大夥們都熟,他們有事就叫林風,已經習慣了。
其實林風隻是不懂拒絕,遇到福利院拜托的事,硬著頭皮也要上。
要解決這水管凍壞的問題,得先燒一壺熱水,把裂開水管處結的冰給燙化掉,才能把裂開的水管擰下來,換上新水管。可廚房因這水管停水了,林風便拎起水壺,躡手躡腳去孩子們的宿舍洗手間裡接水。
經過孩子們宿舍的時候,林風匆忙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站在宿舍窗邊,前傾著身子,從窗簾的縫隙裡,往裡看。像是看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眼中有了一絲光亮。
晚香玉好奇他在看什麼,便也湊過來,擠到林風身前,前傾著身子往裡看。
林風身高一米八五,晚香玉身高一米六五,兩人的身高差,正正好讓晚香玉的頭頂碰到林風的下巴。
一陣清新的晚香玉花香鑽入林風鼻內,攝人心魄似的,讓林風心裡一顫。他這才發現,晚香玉幾乎跟他前胸貼後背。
林風忙後退一步,拉開男女之間應有的禮貌距離,說:“這間宿舍裡麵,可都是小男孩。”
他在有意提醒她,男女有彆。可她卻絲毫沒有這個意識,隻當他在給她說他剛剛看到的景象,嘀咕著問:“小男孩?小男孩怎麼了?”
晚香玉瞪大了眼睛往裡瞧,可裡麵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到。她失望地回過頭,問:“你剛剛有看到什麼嗎?感覺你一下就開心了許多。”
“孩子們的睡臉。”林風淡淡地說。
晚香玉滿臉疑惑,這屋裡黑燈瞎的,憑人類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林風似乎猜到晚香玉心中所想,淡淡地說:“因為看過太多次,已經印在腦子裡了。就算是不開燈,也知道,這群孩子們,這會兒睡得很香。”
“林老師?”一個穿向日葵睡衣的小男孩迷迷糊糊從宿舍裡出來。看起來約莫五六歲,個子剛剛到門把手那麼高。他笑嘻嘻地向林風走來。林風看到他,蹲下來,做了個“噓”的手勢,小男孩心領神會,躡手躡腳走過來自然地牽起林老師的手,小聲說:“林老師,你可以陪我去衛生間嗎?我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