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到了交流時刻,她不善於傾訴,話題都是莫雨引導的。
“彆緊張,你說什麼都可以,”莫雨聲音輕柔,“心理谘詢隻是一種釋放情緒的方式。”
“焦慮症不是病,你彆想太多。”她耐心解釋,“你可以聊聊焦慮時會有哪兒些反應,大部分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
代雅靠在白色的搖粒絨沙發椅上,不安地摳著手上的繭。
“我對聲音很敏感,休息的時候會覺得心率過速,無法入睡。”她回憶起在汽車旅館的日子,她很害怕美國人粗獷的大嗓門,還有使勁拍擊塑料門板的聲音,因為那裡不安全。
“總是驚醒,做夢,混沌……”
莫雨點頭:“有點像神經衰弱。一般離開壓力環境會有好轉,你現在還有嗎?”
代雅一怔:“確實好很多了。”
早上不會有眩暈和饑餓感,也不會想著門外是不是有人,安全感將她牢牢包裹住,這一切都是源於閔啟初。
“還有什麼焦慮的地方呢?”
“如果有任務,快到截止時間我卻沒有完成,心臟感覺有一種壓力。但是這種情況也會出現在……”
也會出現在閔先生注視她時。
代雅啞口,不知道該不該說。
莫雨鼓勵她:“我們的對話是絕對保密的。”
“如果先生注視我,我也會有一樣的感覺。”
莫雨一愣,抬頭看向她,眼睛彎彎:“你們是什麼關係呢?這種壓力你覺得是?”
“資助人,他對我的學習有一些要求,可能是他的期待……讓我覺得有壓力。”代雅遲疑了。
如果說是學習壓力導致她心臟負荷過重,但並不是他看著她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莫雨微笑著看向她:“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對你會有什麼期待呢?”
對啊,他對我能有什麼期待,一個貧困、沒有任何長處的學生。
代雅深吸一口氣,心情低落下來。
“不知道。”她低下了頭。
莫雨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她糾結低沉的神態,柔軟的眼神裡藏著淬毒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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