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那樣質問我,代雅想到。
手機鈴聲響起,代雅慌亂接通電話,手機傳來代粵明的怒罵聲。
“你老子都要死了,你今天是借錢都要給我!……儂個不孝女,真的白眼狼白養你輩子。”
她轉瞬掛了,幸好代粵明說的是蘇州話,閔啟初聽不懂。代雅緊緊握住手機,眼眶泛紅。
閔啟初確實聽不懂,但這通電話來的不是時候,他心下明了代雅藏著秘密:“真的不急用錢?”
代雅死死捂住那塊遮羞布。
“沒有困難,先生不用借我錢,我不缺。”
“牙牙,我雖然隻是資助人,但我們不止於這樣的關係,有任何困難先問我。”閔啟初叮囑道。
他本身將她當做孩子看待,沒有任何保留。
“你怎麼會是泥,你是泥裡生出的荷花,我等著你綻放。”
代雅躺在雲朵枕上,心神不寧。
她翻身坐了起來,抽出《窄門》後麵的紙張。
每個人第一次做心虛的事情,都會有生理特征。她翻開紙張,口乾舌燥,手指發麻。
閔啟初
男,三十八。
嚴厲?控製欲?心軟?
格蒂尼,香港人?
程秀,富二代,民宿老板
顧城,A大教授←(不明)閔啟悅,港大
東子曜,自由職業(不明)
代雅看著外麵的月亮,細細一輪彎鉤,手下筆劃了一道。
心軟√
她知道他對她總是留有較低的底線,所以鱷魚的眼淚說掉就掉,她不想離開閔啟初。
起初這隻是一種被克製的妄想,現在卻成了她的欲望。因為這個看似堅不可摧、心如明鏡的人,總是因為她一再降低防線,極大催生了代雅內心的欲望。
代雅咬碎嘴裡的堅果,眼眸低垂,是她在學校一貫不掩飾的清冷模樣。
手上的紙是她攻城掠牆的秘密武器,她乍一變,從楚楚可憐的人變成了野心家。
*
次日,代雅上了第一節設計課,她沒有想到閔啟初會為她安排這麼詳細的計劃。
章老師幽默且嚴肅,聲稱這會是她們唯一一節純理論課程,讓她珍惜。
“上機床實操後,我會很嚴格,隻要不按規範操作,”她眼睛微眯,“我就把你踹出工作間。”
代雅小臉一正:“好!”
下課後,章天倒是對這個學生有九分滿意,她跟閔啟初交流道:“她對設計很上心,我覺得這學生還行。”
“剩下的課,等她放假再上。”
“麻煩您費心了。”
“跟我說這些。”章天沒好氣掃他一眼。
代雅站在旁邊,得體地掛著微笑,聽他們敘舊。
“程程怎麼不在上海?你們夫妻倆總是聚少離多的,我見我這學生的次數比見你還少……”章天擺擺手。
代雅聽到“夫妻”瞬間抬頭,閔啟初臉上仍舊是掛著淡淡的笑。
“您想她,可以打個電話問問,我也不是很清楚卓程的行程,畢竟……我和她已經離婚了。”
章天伸手遮掩張大的嘴,瞳孔放大。
“這……什麼時候的事,”她脫口而出才察覺到這話不禮貌。
閔啟初笑笑沒有回複,他伸手做了個動作。
“章老師這邊,我讓老黃送您回去,今天勞累了。”
代雅站在彆墅玄關,靜靜看著章天彎腰坐進車駕中,她好奇回看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過代雅,但還是被代雅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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