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麗姨娘怔住,接著便反應過來,她踉蹌幾步,“殿下……”
柳昕雲則呆呆的,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是推了柳煙鈺,可柳煙鈺是誰啊,跟她打架的時候似頭蠻牛,彆說她用剛才的力氣,就是再加上幾分,也難撼動柳煙鈺分毫,更彆提令其摔倒了。
兩人但凡是動手,輸的那個永遠是柳昕雲。她唯有借助母親和父親的手,才能扳回局麵。
可剛才發生了什麼?
隨後而來的柳德宇不清楚事情起因,隻聽到太子氣壯山河的那句“你們膽敢謀害皇家子嗣,該死”,他腿便軟了。
他攔到太子身前,哀求道:“殿下,快帶煙鈺進屋,臣來幫她診治。”
他是現成的醫士,若是女兒身子有什麼閃失,他方便補救一二。
胥康橫眉冷對,表情陰鷙:“若太子妃肚中的孩兒有什麼差池,你們柳府等著陪葬吧。”
他繞開他,大踏步向外疾行。
連看診的機會也不給。
自母親去世,柳煙鈺第一次被人抱起。
十歲便被棄到寺廟,雖寧安師太慈善,但畢竟是出家人,關注她冷暖,關注她溫飽,關注她讀書識字,卻不曾擁抱過她。
胥康抱她的動作很霸氣,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震動時向柳府發難的盛氣淩人。
明知是假的。
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暖意,被人霸氣嗬護的暖意。
門外馬車早已備好,胥康將人抱到車上,等車簾放下,他才將其放到對麵的座榻上。
被放下的柳煙鈺並未直接仰頭躺下,而是懶怠地直起身,雙腿垂到榻側,身子倚靠到車壁角落。
眼睫垂下,隻閉未閉。
安安靜靜的。
胥康放下人之後,便事不關己地坐回自己的位子,隻偶爾瞟過幾個眼神。
喝下落胎藥之後的反應,他是知道的。
皇宮深苑,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
那些被強灌下落胎藥的女子,表情痛楚,淒厲慘叫,身下的血一汪一汪地湧出來,地麵都被染紅了。
他考慮過,待會兒柳煙鈺慘狀連連的時候,他是不是得回避下。
可做戲要做全套。
他不能給外人留下任何把柄。
人是皇後找的,孩子是不是還有待考證。他認下這孩子,肯定出乎皇後預料,在父皇麵前親眼看到皇後震驚的表情,他很快意。你有計策,我有謀略,絕不會坐以待斃。
孩子留與不留,都是一閃念的事情。留下,可以防備自己終身不舉,但把這份恥辱釘在自己麵前?
不是做不到,隻怕是難於上青天。
去了也罷,再想辦法便是。
他強忍著坐在這裡,做好了心理準備,隻等著柳煙鈺“發動”。
可等了好一會兒,柳煙鈺依舊紋絲不動。
疼死了?
胥康眼神再度瞟過去。
她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態不變。
他蹙眉,身子微微前傾。
目光中,她垂在眼下的長睫似蝴蝶的羽翼,輕輕顫動了下。
他撤回眼神。
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