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暮秋季節,可一個孕婦頂著一大盆水跪在正午的日頭底下?
肯定消受不住啊。
可皇後主動傳召,又天馬行空地編出個夢來,和玉姑姑一唱一和,擺明了要為難她。
柳煙鈺張了張嘴,想想多說無益,還不如痛快去跪。
這還作作樣子編個病造個夢,就是什麼理由都不說,直接命令柳煙鈺去跪著,她還能不跪?
她閉上嘴巴,乖乖跟著玉姑姑來到院子中央。
雙膝跪地。
玉姑姑幫忙把水放置到了她的頭頂。
等她頂穩了,才緩緩鬆了手。
柳煙鈺神色平靜,挺直腰杆跪好,“玉姑姑,要跪多久?”
有皇後娘娘撐腰,玉姑姑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麵對柳煙鈺的問題,她鼻孔朝天,態度輕謾:“起碼要一個時辰,煩請太子妃潛心為皇後祈禱,心誠則靈。”
玉姑姑安頓好,衝旁邊宮女揮了揮手,一行人便散了。
凝兒蹲到柳煙鈺旁邊,焦急萬分,“小姐的身體哪扛得住跪?我去找太子吧?”
這浩瀚深宮裡,她們認識的能幫上忙的,唯有太子。
柳煙鈺勉力一笑:“跪跪也好,保不齊比吃藥要舒服些。”
凝兒一怔。
柳煙鈺衝她擠擠眼睛。
這是打算遭了罪後落胎?
凝兒於心不忍,“可這罪?”
柳煙鈺開起了玩笑:“你家主子就是能吃苦的命。”
要保持水盆平穩,頭和身子就得維持僵直的姿態,不能動。
跪了一小會兒,柳煙鈺有些吃不消,額頭慢慢滲出汗珠。
不是熱的,而是累的。
玉姑姑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信息有誤,她明明是兩個多月的身子,玉姑姑卻說成三個月。
她心裡琢磨,自己在仙草山鍛煉出來的身子,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經折騰。如同那山間的小草,看著不起眼,但經曆風雪的能力卻非同一般。
換作一般體弱的女子,跪上一個時辰肯定就小產了。
她這身板?估計夠嗆。
她集中精神,閉眼思索。
皇後此舉,目的是什麼?
讓自己落胎,她承擔落胎責任?
怕是不能夠。
能坐上後位,皇後肯定不是個笨傻之人。
她忽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喚了聲:“凝兒。”
凝兒像小狗一樣守在她身邊,“小姐,凝兒在。”
沒外人的時候,凝兒習慣喊她“小姐”。
柳煙鈺壓低聲音:“你去試試看,往外走的時候,皇後宮裡的人攔不攔擋你。若是攔擋,你什麼也不要說,直接回來。如果沒任何人攔擋,你就跑回東宮,去找曾澤安,讓太子到皇後宮裡來。”
凝兒不放心地站起來。
“去吧,我自己在這裡,沒事的。”
凝兒聽話地往外走。
路上碰到好幾個宮女太監,沒一個攔擋她的,直到走出皇後宮殿,暢通無阻。
她跑回東宮,太子和曾澤安不在,說是去了宮外辦事。
她急得不行,找了個身手快的太監,讓其快馬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