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1 / 2)

孕嫁 七朵玫瑰 4573 字 3個月前

《孕嫁》全本免費閱讀 []

死氣沉沉的胥康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神采,像兩顆失去靈魂的黑洞,卻在看清來人是柳煙鈺之後,逐漸煥發出嗜血的光芒,他猛地將她撫在自己額頭的手狠狠揮開,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坐起的速度極其緩慢,似受了重傷的病人,每起一寸都似消耗了渾身的力氣。

隻那眸子,充盈著怒意與狠戾,似被激怒的獅子,隨時要展開猛烈的攻擊。

他重重喘息兩聲,沉聲道:“曾,澤,安。”

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院牆外的曾澤安顫著聲音喊道:“澤安在。”

“我有沒有說過,任何人不許靠近這裡,”身子搖搖欲墜,可胥康的聲音卻如火石一般迸發,“為何讓太子妃進來?!”

太子雷霆震怒,曾澤安快要哭出來,他跪在院牆外,哽咽道:“殿下,都是澤安的錯……”

柳煙鈺淡淡看著身體孱弱卻處在極度暴怒中的胥康,聲音柔和地勸道:“殿下息怒,是我自己搬了石頭砸開門進來的,與曾總管無關,他已經儘力阻止我了。我知道殿下是關心我的安危,但我人已經站在這裡,您不必再說。”

胥康閉了下眼,剛才說話消耗了他太多的氣力,他現在孱弱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狠狠咬了下唇,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柳煙鈺心知胥康的病情持續惡化,比之侍衛彙報給自己的還要嚴重的多,她瞥到桌上幾乎未動的飯菜,微微歎了口氣。

“你現在就是隻紙老虎,連揮劍指向我的力氣都沒有。”

新婚夜,他暴怒之時尚可以揮劍指向自己,現在,他就隻有動嘴的份兒。

她知道,胥康何嘗不知。

他眼眶泛紅,目眥欲裂:“是誰讓你來陪葬的?是皇後還是父皇?”

誰都知道他處在瀕死邊緣,誰來都無濟於事,頂多陪葬而已。

一定是父皇或者皇後從中作梗,才會把一個即將生產的婦人置於此種險境。

“為何是陪葬,為何是皇後或者皇上的主意?”與他發指眥裂的樣子不同,她說話時聲音平和,語氣雲淡風輕,“是我自己要來。”

他定定看著她,似要把她整個人看穿,“你,自己,要來?”

麵對他的怒視,柳煙鈺語調平靜,“是的,是我主動要來。皇上不允,我便跪在禦書房門口求,皇後得知後趕來,不知道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子夜時分,皇上準了。我鞍馬勞頓趕到這裡,未及吃飯,未及喝水,用石頭砸開院門,剛才用手觸摸了你的額頭,著急為你看診,你卻對我怒火相向。”

“我知你是關心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你而置身於險境當中。可現下,我人已經進來了,已經與你接觸。你再要發火,再要讓我滾,已經無濟於事。我即便是現在離開這裡,一樣會像你一樣發病,你若死,我也沒有機會活。”

她無波無瀾地訴說著,聽在胥康的耳朵裡,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是主動來的。

主動來的。

明知是險境,主動,來的。

她平平淡淡的訴說,消解了他眸中的怒意。

他胸腔起伏,似有巨浪在胸中翻滾,眼眶泛紅,不發一言地看著眼前的她。

良久,他語調平和地問:“為什麼?”

他想知道,她為何明知是險境,卻還要以身赴險,明知是條死路,為何會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似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她垂目:“煙鈺承諾過,要做殿下的醫士,要為殿下的健康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