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斂:“……”
身為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神,他被她凶得微微倒仰。
“我不是死鬼,”他認真道,“你才是。還有。”
他眉尾微挑,神色驕矜。
“像我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單身到死。詛咒無效,你咒錯人了。”
雲昭:“……”
不想理他,直接轉身順著金階往下走。
“哎不是。”他道,“我說我要殺你,你是聽不見?”
雲昭:嗬嗬。她還能不知道他?
他拎著劍,一步掠到她身邊。
側眸打量她一眼,他嫌棄道:“你怎麼這麼弱。”
雲昭假笑:“弱不弱的,我又不用跟你打。”
“哈!”他笑出聲,“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人。”
手指一下一下叩在劍柄上,又硬又重,發出很有質量感的敲擊聲。
他陰聲恫嚇:“彆以為就這麼算了。”
“哦。”雲昭反問,“那你說說,我(厲鬼昭)怎麼你了,總不能始亂終棄?”
他的眸底掠過一絲複雜難懂的幽光。
唇角抿了下,沒說話。
雲昭:“……”
不會真是始亂終棄?應該不至於……就衝著他這張臉也不至於。
奇怪,她一個鬼,為什麼要死遁?她在哪兒遁的?
她問:“你從哪裡來?”
半晌沒等到他回答,雲昭偏頭望去,見他輕輕動了下眉梢。
他懶聲道:“你管得著?”
雲昭:“……”
好氣。
“哎,”他拎起劍柄戳了戳她,“你怎麼沒死?”
雲昭微笑回敬:“你管得著?”
東方斂:“嘖。”
他忽地抬手勾住她的脖子。
硬玉似的手指握在她肩頭,用力捏了幾下,哢哢哢。
雲昭:“嘶!”
“真活了。”他驚奇道,“說說,怎麼活的,你教我,算我欠你個人情。”
雲昭完全不想搭理他。
自從進入通天塔,她的狀況就不太好。
雙眼刺痛,兩耳嗡鳴,頭昏腦脹。觸碰到厲鬼昭留下的血色殘魂之後,視野更是紅茫茫一片,渾身沒力氣。
她仰頭看他。
她明示他:“我走不動了。累。”
雖然這個家夥很可惡,但是他手穩,被他抱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偏頭,望向金階旁的無儘深淵。
“是挺遠。”他說。
雲昭認真點頭:“嗯。”
“行。”
他的手指從她肩膀上挪開。
她正準備被抱,他忽地抬手握住她胳膊——縱身一躍。
失重感驟然襲來!
雲昭:“?!”
跳下
去了!
心臟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頭發亂飛,耳畔灌滿風聲,青紅巨壁在眼前飛掠。
他就這麼拎著她,直通通往下跳。
雲昭氣死了,頂著烈風吼他:“你拉我殉情啊!”
他愉快地大笑:“你想得美!”
雲昭:“……”
“呼——嗡——”
泛著青紅光芒的塔底漸漸近了。
不像是人從高處落下,更像是這塊沉重堅固的地麵轟然砸向她。
雲昭刺激得魂魄直往頭頂躥。
在她下意識閉上雙眼的瞬間,他將她往懷裡一帶,扣住腦袋,摁在他胸前。
“砰。”
這家夥,手重得要命,身體又硬,雲昭感覺自己要撞出鼻血。
“轟!”
他沒減速,就這麼直通通砸了下來。青金地層陷下好大一個坑。
衝擊氣流向著四方蕩開,整座巨塔在震顫,發出一陣陣恐怖的金鳴聲。
“轟——嗡——嗡!”
通天塔變成了一隻被敲鐘的金鐘。
鳴顫久久不息。
雲昭:“……”
她恍恍惚惚從他懷裡探出腦袋,發現自己除了流鼻血之外,竟然沒受彆的傷。
他笑吟吟俯下-身來看她:“怎麼樣,好玩吧!”
雲昭:“……”
他挑了挑眉,若無其事道:“這不比跟小白臉在一起有意思?”
雲昭迷惑:“什麼小白臉?”
他擺擺手,扶她站穩。
雲昭抬眸望向塔底正中的祭祀神壇。
“……咦?”
祭祀已經被破壞,祭壇上橫七豎八躺著神官們的屍體,那四件四象神器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澤。
一道道沁開的血色符咒,懸浮在祭壇四周,似虛似實。
是她熟悉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