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斂反手出劍,架住襲來的殺招。
“鐺!”
他瞳孔震蕩,腦海裡仿佛掀起一場風暴。
東方斂:斂哥我什麼場麵沒見過?
東方斂:這還真沒。
“不是,”他一邊動手反擊,一邊回嘴,“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自己管自己叫媳婦,還整得這麼一本正經,你難不成是個雌雄同——嘶!”
劍氣衝擊波轟然爆開。
兩道身影在半空瞬移、碰撞。
每一次雙劍對轟,都在空中撕扯出長逾百裡的耀眼閃電。
“那個,”東方斂頗有些無語,“我說姐妹……”
借著電光,看見對方臉色唰地一冷。
東方斂鬼使神差改口:“兄弟?”
“……”
夜玄女廣袖飛揚,目光冰涼。
東方斂作死道:“不就一破竹簪,送我就送我了,至於這麼小氣?”
這下是真沒有好好說話的餘地了。
“轟——”
一夜激戰,電閃雷鳴,翻天覆地。
*
清晨第一縷陽光拂上雲昭眼皮。
她醒來,還未睜眼便感覺到自己渾身疼痛,骨架仿佛散了大半。
“……嗯?”
她動了下,發現手指傳來的感受非常怪異——既綿軟無力,又僵麻硬直。
她用力睜開雙眼。
忽然驚呆。
她與東方斂雙雙側躺在一處凹陷的大葬坑裡,麵對麵,衣裳不整,披頭散發,各自探出一隻手,緊緊握著一根簪。
場麵唯美,很像殉情。
雲昭錯愕:“你……”
東方斂眼皮一跳,抓著竹簪往回拽。
雲昭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他拽得往前一撲,差點兒L合身撞進了他懷裡。
東方斂瞳仁一陣猛縮,急道:“……起開!”
他試圖奪簪後撤。
雲昭下意識攥著簪,稀裡糊塗看了眼狀況,忍不住開口質問:“你怎麼跟惡魂睡覺?!”
“……???”東方斂差點氣厥過去,“我睡你個頭!”
就為了搶個破簪子,他和夜玄女誰都不服輸,從天上打到地下,乾到精疲力竭,雙方默契停下來緩口氣。
就這當口,天亮了。
雲昭仍然捏著竹簪不放。倒也不是她故意跟他搶,隻是攥得太狠,手指已經徹底僵硬了,一時鬆不開。
她氣咻咻瞪著他:“你不要看我長得好看就忘了惡魂有多壞!”
東方斂比她更氣:“就你這臉?”
“不然呢?”雲昭很有心機地問,“你那女鬼,還能比我好看?”
東方斂笑了:“那你可比不了。我家小女鬼天下第一好看!”
他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
雲昭:嘖。
她比他更得
意。
她心情很好地鬆開了手,隨口問:“惡魂乾嘛搶你的簪?”
東方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翻身坐穩,抬手指住自己鼻子,“我的簪?”
雲昭也爬起來,莫名其妙:“那不然?”
她抬手敲了敲簪上那個刻得跟雜草似的“斂”字:“名字不是你自己刻的?”
“這我名字?”東方斂低頭看清那個字,仿佛見了鬼。
剛平靜下來的腦海裡,再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玩意兒L?!
夜玄女在簪子上麵刻我名字?
不是,那家夥說什麼來著?給媳婦的簪?
“她”管我叫媳婦?!
這什麼變態玩意兒L!比雌雄同體還變態!
他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堪堪壓下周身熾沸的殺意。
他咬牙切齒地冷笑:“很好,很好。”
雲昭:“……”
看不懂他變幻莫測的臉色。
三千年前的年輕人,性子可真是陰晴不定。
*
二人繼續摸屍體。
東方斂橫掃半片亂葬崗,笑吟吟坐在一塊墓碑上等雲昭:“你這效率不行。”
雲昭:“……”
隻見他的眼睛忽一亮:“找到那姘頭了。”
雲昭:“哦?”
東方斂輕嘖一聲:“剛殺過人,就藏在清古城。”
二人對視,提步掠向城中。
丸子攤前的血跡已經被清理過,換了一戶賣豆漿的。
這片大地上日夜死人,人們早已見慣不怪,沒人忌諱這個。
再往前,看見了耍蛇的。
雲昭停下腳步,鑽進人群:“等我一會兒L。”
她要找找那個鬼在不在這裡。
東方斂完全不理解。這長蟲,到底哪裡就好看了?
正事不乾,看這。
他抱著劍,百無聊賴地等她。
半晌,見她懨懨回來,眉眼寂寞不舍。
東方斂:嘖。
他挑了挑手指:“也不趕時間,愛看看去。”
雲昭搖搖頭:“辦事。”
“行。”
東方斂循著近期受害者的記憶,找到了那個信奉惡魂、諸惡做儘的女子。
她竟是清古城稽查隊的首領。
每次作案之後,她便帶隊去殺其他信奉惡魂的人,讓這些“同伴”做自己的替罪羊。
一邊作惡供奉惡魂,一邊除惡漲功績,兩頭通吃。
雲昭:“……有這本事,整這些邪門的。”
東方斂冷笑,隨口道:“你要麼禁了殺生祭祀,不然哪涼快哪待著。”
話音未落,自己怔了下。
這對白仿佛有點耳熟,就是說話的人顛倒了個個兒L。
雲昭笑吟吟望向他:“禁殺生祭祀的是你啊人皇!”
東方斂:“……”
感覺就很怪,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怪。
說話間,那首領注意到了他們。
她惡人先告狀,“唰”一聲抽出了腰刀,冷聲喝道:“這兩個人有問題,拿下!”
隻聽一陣鏗鏘拔刀聲,數把明晃晃的兵刃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圍向雲昭二人。
東方斂笑了:“不是,這西瑤池還有沒有王法?”
眾人都笑了:“咱們首領一抓一個準,她就是王法!”
東方斂:“嘖。”
他身形一閃,越過一眾小兵,連鞘帶劍斬向那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