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大被同眠(2 / 2)

反派劇透我一臉 青花燃 19341 字 10個月前

她怯怯抬眸看著他,沒像往日那樣動手動腳,而是規規矩矩站著,也不結結巴巴說話。

晏南天勾唇笑了笑。

看來,父皇已經讓人教過她了啊。

他斜著身,緩緩抬起手,一寸一寸接近她的臉頰。

就在指尖即將觸到她的刹那。

他想起了自己懸著心臟度過的這一夜。

這一整夜,寢宮裡一片死寂,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他的心臟仿佛被狠狠攥了下。

‘不,她沒有,我也不能。至少,要等到她先對不起我,再說。’

他重重垂下手,衣袖從溫暖暖身上擦過。

他走了。

溫暖暖高懸在喉嚨口胡蹦亂跳的心臟噗通一聲沉到了地麵。

“夫、夫君……”

他大步往前走,踏入寢殿,把自己摔進床榻,睡死過去。

*

黃昏時,晏南天又來到太上寢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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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正對著滿滿一玉櫥寢衣發愁。

大婚夜之後,湘陽秀自然是把琳琅滿目的華裳送了進來。

這麼多整整齊齊的寢衣擺在這裡,她再挑個缺胳膊少腿的,實在說不過去。

目的也太過明確了。

她隻是想要不動聲色勾引他,讓他主動,讓他習慣,讓他恢複記憶之後舍不得殺妻證道。

“喂。”她叫那個鬼,“來挑寢衣。”

“你挑便是了。”他吃著供品,頭也不回,“紅的就行。”

雲昭麵無表情給他挑了件綠的。

“沐浴!”

她泡完澡出來,他那神身倒是十分配合,瞬移進,瞬移出。

端坐床榻時,已經是個綠太上了。

雲昭第一次看他穿綠。

他這張臉生得太好,穿上綠衣,當真是如鬆如竹,又清又俊。

就是不理人。

雲昭躺好,拍拍身側。

有了昨夜的經驗,神身很自覺在她身旁躺平。

雲昭:有進展!

她愉快地給他蓋上被子,收手時,不經意間扯開了他的衣帶。

偷眼瞥了下雕花金案桌旁的鬼神。

他沒發現。

雲昭暗自琢磨:待會兒裝睡著,對他這樣那樣。

她在他身側蹭來蹭去。

不知過了多久,窗邊幽幽飄來一道嗓音:“今日月相,不太行啊。”

雲昭沒理那個鬼。

反正他又不能控製自己。

她的手指已經一寸一寸觸到了他的手。

手指修長,骨筋堅硬。

待會兒“睡著”,便先與他十指相扣。

窗邊,鬼神驀地回眸。

隻見床榻之上,她與“他”親密依偎,睡得好像一個人。

他手中的玉杯“咚”一下掉落在矮案上。

他大聲道:“月相不好,陰氣太少。”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往真身那裡挨了挨。雖然溫香暖玉在懷,但怎麼想怎麼都不對。

他瞳仁微震。

不是,他那麼大一個媳婦,怎麼不理他,跟彆人粘一塊兒了?

剩他孤零零坐在窗邊,越想越氣。

正想起身,殿外忽然有了細微動靜。

他微微眯眸,投過一眼。

隻見一個一望就是禁宮內侍的小太監掩著臉急匆匆趕來,悄悄跪到晏南天身側,與他低低耳語。

片刻,晏南天扶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了下。

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嘴唇微動,無聲自語:‘他這是要動誰?’

*

皇帝連夜召見了雲滿霜。

燈火通明,身著明黃便服的帝王卻像是整個籠罩在陰影裡。

雲滿霜能清晰看見他五官,

卻看不懂他的神色。

皇帝不說話,雲滿霜也不說話。

好半晌,終究還是皇帝先憋不住了,他擠出幾道抬頭紋,伸手摁著額側,歎息道:“還記得老三麼?”

雲滿霜微露恍惚之色。

太久太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喉頭滾動片刻,雲滿霜沉聲回道:“自然。”

當初年輕的帝王征戰沙場,身邊除了勝過親兄弟的雲滿霜之外,還有一位天縱英才的少年戰將。

可惜老三後來站錯了隊。

他跟隨家族站了當時的太子,在一次重要戰役裡差點兒害死了兩位義兄。

七皇子也就是當今陛下成功上位之後,清算了老三家族,隻顧念著兄弟情分留了老三一條命,廢他修為,刺字發配涼川。

“有消息說,他死了。”皇帝低沉道。

雲滿霜瞳仁驟縮,半晌,緩緩開口:“怎麼回事?”

皇帝搖頭:“兩次派人探查,俱是有去無回。”

雲滿霜緊緊皺起眉頭。

皇帝緩步上前,抬手拍了拍雲滿霜肩膀,然後抓起他一隻手,摁在自己手掌上。

雙掌交握,雲滿霜立刻便能察覺到,皇帝的手掌已經薄瘦如柴,腕脈跳動微弱。

雲滿霜眼眶撐大,緩緩抬眸,與皇帝對上視線。

晏南天說得沒有錯,皇帝當真,沒幾年了。

皇帝苦笑著搖了搖頭:“雲滿霜,你仍在壯年,朕已經遲暮啦。”

雲滿霜不會安慰人,嘴皮動了動,尷尬道:“陛下也值壯年。”

“若是旁的事,也不勞動你這尊大駕。”皇帝幽幽歎氣,“隻老三的事,我希望滿霜兄弟親自替我走一趟,替我查個清楚明白——我得知道老三究竟出了什麼事,否則念頭很難通達啊。”

他用了“我”。

雲滿霜抿唇點頭,二人視線交接。

“雲滿霜!”

“臣在。”

“朕令你即刻前往涼川,查明趙宗元之死!”

“臣領旨。”

*

雲昭快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扣住了他冷玉般的手指,指尖細細摩挲他指根處的堅硬骨節。

就是這麼硬的一雙手,推了不周山?

腦袋裡恍恍惚惚浮起想像中的場景——不周山傾,天崩地陷,星辰震移。

天上下著火雨,地上全是逃命的人群。

河流被煮沸,大地一寸一寸像薄紙般撕開,地心處的熔岩烈焰噴薄而出。

處處是絕望,處處是哀鳴。

哀聲震天,漫天神佛亦是束手無策。

太慘了。

自有這個世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慘狀。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躺在她的身邊,任她扣著他的手。

雲昭迷糊之間心臟悸顫。

似是驚懼,又不太像。

她並沒有躲開,反

倒下意識拱向他,本能地探手環住他的腰。

不對,她想,這不對。

他殺戮重,但他並不是無端嗜殺。

他是人人景仰的人皇,誰都知道他對百姓好。他推不周山,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的身上,到底背負著什麼?一定很重很重吧。

雲昭睡眼朦朧,用臉頰蹭了蹭他:“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啊太上。”

“咚。”

窗畔,東方斂手中又掉了一隻玉杯。

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非常生氣。

他在雲府外麵等了她三天,足足三天,她見麵問的是神身。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小心眼和媳婦置氣,她卻變本加厲,眼睛裡隻看他,手隻摸他。

寢衣也不是自己要的大紅色!

好氣,氣炸了。

“喂,”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大聲道,“今日月相不行,我不用待在窗邊了。”

(可以大被同眠)

她“唔”了聲,腿都蹭到了木頭上。

東方斂:“……”

觸感極好,但是更氣。

他掠到床榻邊上,一頓一頓低頭去看。

“……”

這種捉-奸-在-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看他打架厲害就喜歡!”他氣惱地小聲嘀咕,“他不行啊,哪個男人抱著媳婦睡覺竟像個木頭!”

她沒反應,並不嫌棄,反倒把那木頭抱得更緊。

她睡得迷糊,嫣紅的嘴唇都快蹭到他胸膛了。他衣帶不知什麼時候鬆掉了,她幾乎與他肌膚相親。

他指指點點:“我讓你放開他,聽見了沒有?”

她睡著了。

整個無知無覺往他身上拱。

又香又甜,叫他抱滿懷。

他隻愣了個神的功夫,便見神身忽然側過身,將這團自投羅網的溫香軟玉摟在了懷裡,竟是個全然嗬護的姿態。她擁著他,他也擁著她。

東方斂:“?!”

我被我自己,戴了綠帽子?

他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釋放本能,把她這樣那樣。

她剛剛失去親人,雖然藏著沒說,但他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和脆弱。

趁虛而入,不是好男兒所為。

當然更重要的是,寢宮外麵有個晏南天。

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他絕不願意再讓那外人聽到她半點聲音。

那麼好聽又好吃的聲音,自然隻能獨占。外人聽見,他會殺人。

念頭轉到此處,心下更是一陣暴躁。

自己獨占的媳婦,此刻還躺在“彆人”懷裡。

“你是我媳婦!我娶回來的!”他氣急敗壞,衝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我生氣了,給我從他懷裡出來,聽見沒有。”

她躺在他懷裡,睡得冒泡。

“我生氣很可怕的,不要以為你是我媳婦我就舍不得動你一根頭發!”

他寒了嗓子,正色威脅她。

等來等去,隻等來更加柔軟溫存的身軀,更加嬌憨可人的睡顏。

東方斂無能狂怒,暴躁踱步。

他伸出霜白骨手,點她後腦勺。

“我從來說到做到!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冷笑。

眸中殺意畢現。

整個寢宮中溫度驟降,窗上竟凝起了一層白霜。

半晌,他狠狠伸出手。

掐住她……

一根頭發。

掐斷。

“彆以為我不舍得傷你一根頭發。”他陰惻惻勾唇,指尖拎住它,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說傷你一根頭發,就傷你一根頭發。”

人皇太上,口含天憲,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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