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動,把她往掌心裡握了握。
“睡。”
雲昭早也累得不行。
剛閉上眼,立刻就沉沉睡去。
迷糊間,她落進了兩個堅實安穩的懷抱。周身哪一處都不落空,滿滿儘是安全感。
她依偎著他,睡夢中不經意發出滿足的喟歎。
唇剛一動,就被銜住。
*
雲昭一覺睡到大天亮。
醒時,身上的酸痛倒是減輕了許多,隻不知道為什麼把嘴唇給睡麻了,隱約還有一點細細密密的疼。
她迷茫望向鬼神。
他根本不與她對視,徑直擦過她身邊,走到桌前,擺弄那麵鏡子玩。
雲昭:“……”
是了(),這個家夥的關注點永遠都和彆人不一樣。
梳洗完畢◆[((),來到廳堂。
雲滿霜和趙宗元已經對坐多時了。
多年未見麵的結義兄弟各自飲著麵前的茶,敘舊。畫麵頗為引人動容。
隻不過走近細聽,便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雲滿霜:“三弟,你且安心去吧,你的遺願,二哥會為你完成。”
趙宗元:“二哥我還在的。”
雲滿霜:“唉,你若是娶親留個血脈多好,二哥替你養大,也留個念想。”
趙宗元:“二哥,我自己就在。”
雲滿霜:“你我兄弟終究沒能見上最後一麵,許多話再無機會講。”
趙宗元:“二哥你真的可以講。”
雲昭噗地笑出聲來,跳進大堂,脆生生喊人:“阿爹!趙叔叔!”
趙宗元笑吟吟起身行禮:“太上尊者,賢侄。”
雲滿霜虎目圓睜,一眨不眨地盯著雲昭。
他聲線緊繃:“你說什麼,昭昭?”
雲昭上前挽住老爹胳膊,指向他對麵的茶位:“阿爹,趙叔叔在這陪了你半天,一直與你說話呢!”
雲滿霜眼神直勾勾地。
雲昭笑道:“是不是感動死了!”
雲滿霜:“……”
雖然說出來沒人敢信,但他天生怕鬼。
戰場上都還好,在這種黑木堂屋裡麵,陰陰涼涼,有點穿堂風,氣氛就……特彆嚇人。
腦補一下剛剛身邊坐著個鬼,雲大將軍整個人都麻了。
鬼是兄弟也不行!
他扯出個僵硬的笑:“三弟,在啊。”
趙宗元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心中大慟,起身繞過來,擁住自家二哥,熱淚滾落:“二哥!二哥啊!”
雲昭十分感動:“阿爹,你不用忍著,想哭就哭吧,趙叔叔都在抱著你哭了。”
雲滿霜僵若木雞,身體繃得比鐵板都硬。
為兄弟兩肋插刀,可以。抱兄弟的鬼,不可以。
半晌,他鎮定開口:“坐下來,好好說話。”
趙宗元搖頭笑歎:“我這個二哥,就是什麼都愛憋心裡,喜怒不愛露。牙關都要咬碎了,就是死要麵子,裝個沒事人。”
雲昭深以為然。
雲滿霜盯向雲昭:“三弟他……”
雲昭:“趙叔叔說你死要麵子!”
雲滿霜:“……”
隻是想問三弟坐回去了沒有。他得緩緩。
二人二鬼分彆落坐。
雲昭把趙宗元與怨魂大陣的事情簡單向雲滿霜解釋了一遍,聽得雲滿霜連連歎息。
“趙叔叔對朝廷早已徹底失望。”
她替趙宗元翻譯鬼話,“趙叔叔說,壞了晏老七的采礦大事,那個老陰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已到了圖窮匕見之時,二哥你若再回京都,隻
() 怕是自投羅網!”
雲滿霜皺眉:“那該如何是好?”
雲昭繼續翻譯:“知道二哥顧慮二嫂以及親族,但你若是隻身回京,猶如羊入虎口,正好被人一網打儘!”
不等雲滿霜開口,雲昭主動替他翻譯:“那該如何是好?”
雲滿霜&趙宗元:“……”
“即刻返回西境,把持重兵,尋個由頭拒不歸京——如此有底牌在手,晏老七才不敢輕易動雲氏。二哥且放心,晏老七他自己是冷心薄幸之人,必會以己度人,絕不敢與你魚死網破。”
鬼神笑吟吟在一旁聽著,點了點頭。
“是個聰明人。”他笑道,“越是受人威脅,越要握緊手裡的刀。”
趙宗元趕緊起身作揖:“受過尊者遺澤教導。”
雲滿霜輕聲歎息:“明白了,且容我想一想。”
趁他思量時,趙宗元起身,又向鬼神揖了揖,正色道:“尊者容稟,昨夜我用陰骨填埋青湖,自己也下去走了一遭。那地底極深之處,竟有非同尋常的東西!”
“哦?”
趙宗元蹙眉沉吟:“很難形容那是何等巨物,若我沒有料錯,恐怕它要比涼川還大。”
雲昭的好奇心唰一下就上來了:“什麼東西,比這座城還大?”
趙宗元輕輕搖了下頭:“不是主城,而是整個涼川。”
雲昭吃驚:“啊!”
涼川地域極廣,主城隻不過是其中一座城池。
趙宗元抬手向東麵比劃:“我觀那走勢,怕是能覆蓋涼川與相鄰的夜照。我有種感覺,青金礦,正是因其而生。”
他緩緩搖頭,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
雲昭激動:“活的死的?神器?凶獸?還是什麼東西?”
“不確定。”趙宗元道,“我沒敢貿然深入。”
雲昭驀地轉頭望向鬼神。
他一臉興味,藏都藏不住。!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