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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娃娃當真不是姑爺和那位什麼公主的私生子?”寶書小聲問著,她如何都想不通,若是皇子,那就是皇帝的兒子,皇帝的兒子那可是龍子,金尊玉貴,為何不養在皇宮,怎麼會抱來公府養著?
阿彩盯著搖籃裡的小小孩童,這孩子已經不哭了,閉著眼睛睡得不安穩,這個孩子的臉色呈現著一種青灰色,說不上來,但是看著就知道這個孩子是不健康的。
譬如她那剛出生的侄兒,也才出生幾日,除了一開始渾身通紅,皺巴巴的,養了兩天就變得可可愛愛,這個孩子看上去就不大像是個正常的孩子,旁邊臉生的婦人打扮的女子,一言不發,隻是見她胸前鼓鼓,也還抱著個奶孩子,約摸著是照顧這孩子的奶娘。
蓮河腳步匆匆走來,她也是方才知曉那位兆臨公主入了府,直接抱著小皇子到了夕照院。
公主入府抱走小皇子這件事竟然連她都不知道,那些守門的奴仆竟能瞞報至此。
這可不是件小事。
說大了,日後隨便進來一個賊人,也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公府上下還能安全嗎?
她走來時,就聽見寶書和寶瓶站在門口說悄悄話,蓮河輕咳了一聲,嚇得寶書連忙住口,“蓮河姑姑。”
“行了,你們也彆亂猜了。”蓮河沒心情去教訓旁人。
她直接走進去,同阿彩見禮,“少夫人。”
“原是想等老夫人回來,再同少夫人說一回小皇子的來曆,隻是沒想到兆臨公主會在今日入府,鬨出這一場風波……”
“讓少夫人受驚了。”
“我沒事。”阿彩搖頭,“可是小皇子為何會送來咱們府上養?”這個問題,誰都想不明白。
蓮河歎氣,“此事說來話長,我也並不能知曉全貌,隻知道這位小皇子的生母難產而亡,小皇子早產,身子孱弱,老夫人前兩日進宮麵聖,陛下就將小皇子抱給老夫人養著,陛下說咱們老夫人是有福之人,必能庇護小皇子。”
其中種種,也不是一言半語能夠說明白的,那日很是凶險,老夫人入宮,半夜都沒能回來。
宮中那位太後娘娘可是一直都覺得老夫人是眼中釘。當真是奇怪,太後她老人家養尊處優,這世上再沒有比她地位更高的女人,卻將她們老夫人視為眼中釘。
又何必呢。
“原是如此。”阿彩明白過來,“怪不得我見他膚色不大好。”原來是個可憐孩子,生在天家,出生當天娘就沒了。
“少夫人彆多想,也彆為此多煩憂。”蓮河寬慰她。
蓮河特意來一趟,就是為了同阿彩說明這孩子的來曆,府上又有諸多事情,譬如今日那些失職的下人都要一一盤問定罰。
她坐在搖籃前發呆,瞥見沈昭進來時,她輕聲問,“公主走了嗎?”
“嗯。”沈昭也在旁坐下,不動聲色打量阿彩,見她眉眼神色淡淡,不像高興,也不像是在同他生氣。
他活動著手腕,手背上還有被阿彩掐著留下的指甲印,“蓮河都同你解釋過他的來曆?”
“嗯,我知道他是宮中來的小皇子,沒了娘。”阿彩住了口,偏過頭去,肩頭微微聳動著,“咱們彆在他跟前說話,莫吵醒了他。”
二人走出了臥房,卻沒說話,是以也不知該說什麼,一整日聽見的消息都算不得好。
好似前兩日那場大雨帶來的不止是雨,還有無數災禍。
沈昭看她盯著缸裡的金魚,忽而開始解釋,“兆臨公主從小就是那般性子,你不用害怕。”
阿彩轉過頭,一雙大眼睛茫然,好一會兒才回他,“我才不怕她,是你以為我怕她。”
“我為何要怕她?我又沒做錯事。”
“這世上隻有做錯事的人,方才會見人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