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總感覺哪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夢到那通電話……因為場狩自己在碰嗎?”
滴滴微沉的嗓音在耳側響起,流水般潺潺的、也是細細密密的。
自、自己在碰什麼的……根本沒有。
貓又場狩捏緊手指,整個人異常緊繃。
強撐鎮定,唇線抿成一條直線,他努力平靜道,
“不要再開玩笑了,研磨,現在是在學校,總說這樣的話、被彆人聽見會……”
“被彆人聽見會怎麼樣?”
打斷黑發少年話語的是突然動起來的手、以及突然靠過來的人。
又圓又黑的一雙眼瞳驟然緊縮、內裡瞳孔凝縮成針,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麵前。
而這雙眼中倒映出來的,這是另外一張無比靠近的昳麗麵龐。
過於放大的五官以及頎長濃鬱的眼睫,呼吸噴法、灼熱滾燙,鼻間氣息交換,從下唇傳來一點不輕不重的刺痛,咬在唇瓣上、痛感雖不重,但刺激性拉滿。
居然在這種地方做出這種事……布丁頭終於失控了嗎。
黑發少年內心震撼難以處理此刻情景。
直到自己的嘴巴被強製撬開,整個人的呼吸都被另一人攥緊,薄而軟的唇瓣像熟透的果子般被吃得水津津的,他才慢一拍地伸出手欲要推開身前之人。
不、不能,現在可是在班裡啊……還有監控!
布丁頭什麼都不管了嗎?!
“有人…監、監控……”
黑發少年稀碎的嗚咽聲從交疊的唇齒間逸散而出,但才剛剛漂浮在空氣中就被強製阻斷、再度咬著被另一人全部吃下。
氧氣高度匱乏、麵頰宛如醉了酒般洇上一點嫣紅,難以控製自己、伸出去推拒的手掌被反扣住,柔軟溫熱的指腹摁在脈搏上,隔著薄薄一層皮肉不輕不重按壓著。
黑發少年在情不自禁的發著顫,不能控製身體般、這些細密的顫抖來源於刺激過載,整個大腦仿佛炸開、無數的煙花揉雜著空白在腦中悠遠回響。
他們親了很久、久到貓又場狩反應過來時,自己的唇瓣已經被咬得又腫又高,甚
至多了幾道細小的傷口、像被貓的利齒咬到般,向外滲出點細細的鮮血。
他不自覺舔了下、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嘴上還留有某些涼涼的東西。
整個人僵在原地,黑發少年不知如何是好。
監控、刪除的話得通過學生會…為什麼布丁頭竟然不會擔心,難道是已經黑了監控嗎……但是也說不通啊。
貓又場狩心底無數胡思亂想交織起伏,共同分散著他此刻過於雜亂的注意力。
但是有人看起來並不想讓他走神。
埋首在黑發少年的肩頸,扣得好好的襯衫領口不知何時被蹭鬆了,扣子也被崩了兩個,露出一塊瑩白的鎖骨與肩頸。
貓又場狩心底生出點不妙的預感。
該不會、該不會……
尖銳的利齒齒尖細細廝磨著,宛如將叼在口中的獵物舔舐輕推,不輕不重壓下一點痕跡。
但他不僅僅滿足於此,壓下的那點痕跡很輕很淡、雖然在黑發少年瑩潤潔白的皮肉上留下了,但是不需要多久就能被代謝掉。
心裡清楚這一點,於是、埋首在肩頸的人微微抬起眼,與不安躊躇的黑發少年視線對視上。
貓又場狩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
下一刻、直衝大腦的刺痛猛然襲擊他的全身。
露出點野性的野良貓不再忌憚自己的力道,深且重地咬入獵物的皮肉,從蟄伏的少年口中發出點悶哼與痛聲。
他抽著氣、不斷推拒,但推拒的手又被反向桎梏,根本就難以挪動分毫。
攥著他手腕的手托近、幾乎是反向的力道不斷將他拽入懷中,貓又場狩甚至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似乎被一條巨蟒纏上了。
就算不是巨蟒,也是擁有強有力的尾巴的貓妖,難以掙脫。
落在肩頸上的那個廝磨在漫長的加深後終於告了終,尖銳利齒鬆開,貓又場狩隻能以餘光去看,應該已經紅腫了。
胳膊那邊稍微動一下就痛得大腦發麻。
不…為什麼會這樣。
布丁頭從來就沒有這麼粗暴直接過……
難以思考,貓又場狩顫抖著手指又要去擦碰那點被咬重的齒痕,但是不安分的另一人阻止了他。
手腕、乃至整個手臂都被牢牢禁錮,動也不能動。
黑發少年顫巍巍的,“是…是哪裡讓研磨生氣了嗎…?”
他不解,並習慣性地如貓咪般先露出柔軟的肚皮安撫道,“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說給我聽的,雖然咬得很重……但是這樣會讓研磨好一點,也可…可以。”
最後說出口的話已經帶上點顫音,黑發少年眼睫是顫顫的、身體是顫顫的、情緒也是顫顫的。
當下情況明顯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
突然就變得凶狠的孤爪研磨、缺席的部活、在監控(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這種行為。
當下之際…隻能暫時先緩和孤爪研磨的情緒,使情況不要變得更糟了。
孤爪研磨
:“……說給場狩聽?”
貓又場狩:“是、是的。”
與埋在肩頸上的人對視,貓又場狩努力平息呼吸、讓自己呈現出一副穩定可靠的模樣。
隻要是研磨的話?_[(,我都會願意聽的……”
“……”
孤爪研磨沒有出聲,隻是微抬起眼盯著黑發少年,似是思考,
“好。”
他這麼回答道,而後給出了交流的條件。
“這個,就讓場狩自己帶上吧。”
一直被他握在掌中的項圈被遞到了貓又場狩的麵前。
金發金瞳的貓眯起眼,慢條斯理地補充道,
“……作為條件,沒問題吧。”
貓又場狩:“……”
這是沒問題的樣子嗎,就算有問題也隻能說沒問題吧。
但眼下、摸不準布丁頭究竟在做什麼的貓又場狩隻得接受。
他欲要從孤爪研磨的手中拿下那隻項圈,小心翼翼的、在直直的視線注視下。
……為什麼要一直盯著看。
請不要繼續盯著看了…
貓又場狩克製著情緒,手指撥開項圈的金屬卡扣,在孤爪研磨的注視下,原本隻是想大概戴上應付一下、這下子手一抖,直接實打實地全都帶上去並卡得死死。
金屬的冷涼質感通過皮肉傳遞而來,貼著喉結,上下滾動時不輕不重蹭過、帶來的觸感更加敏感。
粗糙的牛仔布質感摩挲脖頸皮肉,一圈淺淺收緊、勒起細微弧度,而刻著孤爪研磨姓名與[KODZUKEN]字母的金屬牌卡在卡扣上,一起抵在黑發少年的喉結旁側。
這麼看上去……做出這番舉動的貓又場狩仿佛直接就被打下一個[孤爪研磨]的印記。
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人的所有物。
沒有察覺到這個動作的不對勁之處的貓又場狩戴好之後隻覺得有點勒,細細的眉毛皺起,他忍住了這點不適,乖乖抬起頭看過去,
“…已經戴好了,研磨。”
話語聲音低低、或許是被勒著的緣故,出口還有些沙啞,喉結起伏、帶動著金屬卡扣上下蹭動。
說了一兩句話、貓又場狩就不得不暫時停下緩口氣。
糟糕……早知道不戴那麼緊了。
貓又場狩在心底暗道。
孤爪研磨的視線從黑發少年的麵上轉移到他脖頸間的項圈卡扣,他就這麼靜靜的盯著看了半晌。
貓又場狩被他盯得有些緊張。
桎梏他手腕的一隻手終於輕輕放鬆了些許,察覺力道減輕,貓又場狩心下一定。
這麼看、隻要順著毛摸……還是可以處理好與布丁頭之間的關係。
慢慢悠悠的,孤爪研磨的視線重又回到了黑發少年的臉上,將他麵上表情與其下情緒一點一點拆分著吞入腹中。
“第二個條件。”
他開口道。
貓又場狩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不是、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第二個條件,難道還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條件嗎?!
黑發少年死目,盯著布丁頭、明顯的有些懨懨。
貓又場狩:“……也是最後一個條件。”
聽到此,貓又場狩終於放下心。
隻是兩個條件而已,隻要不過分,完全就不會有問題——
“昨天晚上沒有看見,照片之後的動作,場狩在這裡再做一遍吧。”
貓又場狩:“。”
他話說早了。
直接放任布丁頭自生自滅吧,這點事兒他管不了。
貓又場狩直打退堂鼓,恨不得現在就遠遠逃開。
居然就這麼上當、還被套上了項圈。
早知現在,何必剛才。
就該不理會可惡的布丁頭一句話。
哪怕是接受排球部的地獄訓練也比現在這種情況好。
貓又場狩騎虎難下,手指不自覺地開始探向脖頸間的項圈,欲要將它解下來。
“‘隻要是研磨的話,我都會願意聽的’”
麵前之人將他的話重複一遍,聲音節奏加快、這在刻意模仿他的語氣。
貓又場狩哽住。
話說是這麼說、但是布丁頭提出的要求……也太過分了吧。
讓自己再在他的麵前做、做那樣的事情,又不是在家裡、這可是在教室,不僅有後台監控、還有可能會有路過的人啊?
布丁頭這是一點也不在意了嗎?!
他微張口,組織語言就要拒絕。
似是察覺他的意圖,孤爪研磨不輕不重伸出手,抵在脖頸處的深重咬痕上。
也許是出了血,就與唇上的細小傷口一般,幾滴血絲密密,正如麵前之人的反常,難以理解。
刺痛感針紮般襲來,逼得貓又場狩大腦一緊。
“場狩如果不想自己做的話,”
“就由我來做了。”
他聲音淡淡,沒什麼情緒起伏般,平靜說著,
“畢竟一直在強調沒有反應,也不敏感什麼的。”
“觸診的話,總能觀察得更細致點,對吧?”
他抬起眼,金色的豎瞳直直盯著麵前的黑發少年,細微的涼意漫上貓又場狩的後頸,令他不自覺顫了下。
輕澀低沉的男聲再度響起,不急不慌地催促道,
“——那麼、你要怎麼選呢…場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