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又場狩內心天人交戰,視線顫巍巍的移了又回。
身旁,灰羽列夫突然咦了聲。
貓又場狩還沉浸在自己的艱難思緒裡,一時沒顧得上他。
直到他感覺自己似乎被誰戳了下。
被打斷思緒,貓又場狩實
在開心不起來,轉過頭,就被灰羽列夫用手機屏幕直接懟臉。
“場狩,研磨前輩突然發這個訊息過來欸!”
捕捉到關鍵詞,貓又場狩後腦一緊。
[Frm研磨前輩:列夫,如果場狩在你身邊,把手機給他看。]
看清短訊,緩緩眨了下眼,貓又場狩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條消息已經迅速蹦出來。
[Frm研磨前輩:……我知道你在看。]
沒有主語,沒有賓語。
一共七個字。
仿佛麵對麵對著他說。
貓又場狩生生打了個激靈。
灰羽列夫沒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沉浸式吃飯團。
他眼尖、瞥到貓又場狩吃了一半就不吃的梅子飯團與還放在那兒沒拆封的紅豆飯團,
場狩!飯團你還吃嗎!?”
成功用一個紅豆飯團打發走了單細胞灰羽列夫,貓又場狩再次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布丁頭的怒氣條已經亮出來。
雖然此怒氣條非彼怒氣條,但亮出來就代表著再不做點什麼絕對會更加變得糟糕。
一不做二不休。
一咬牙,貓又場狩立即點開拒收列表,直接將孤爪研磨釋放。
一時之間,“噔噔噔!”的訊息接收提示音不停,心虛的貓又場狩連忙改為振動。
即使如此、手機依舊振個不停。
前座的人聞聲回頭,投來個“我們都懂”的眼神。
貓又場狩無暇顧及他們。
看著置頂聊天框被一條一條刷上去的聊天記錄,他的心一點一點涼了。
……感覺,會被記仇吧。
這種程度,記仇一輩子好像也很正常。
[Frm布丁頭:……是剛剛做的過分了嗎?]
[Frm布丁頭:耳朵被咬的地方,還疼嗎?]
……
[Frm布丁頭:抱歉。]
[Frm布丁頭:現在道歉的話,還來得及嗎。]
……
[Frm布丁頭:……場狩?]
[Frm布丁頭:晚安。]
爬完樓的貓又場狩微笑含淚,深感人生苦難。
……要不重開吧。
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拉黑布丁頭。
沒有99+,沒有抱怨、質問、惱怒、冷淡。
話題終結於一句平平淡淡的‘晚安’。
貓又場狩隻覺自己在某一刻仿佛成了負心漢。
但他隨即清醒,布丁頭哪裡是什麼被負心的可憐人,分明就是將裝可憐進行到底的罪魁禍首!
——他絕不會就這麼輕易被蠱惑的!
“嗡”的一聲,又是一條新訊息進來了。
貓又場狩慣性看去,看清的瞬間整個人一卡。
[Frm布丁頭:終於願意放出來了啊
。]
貓又場狩心虛移目。
嘗試說點什麼、但是手一接觸聊天框就陷入哽塞,半晌敲敲打打一字未言。
但是、對麵的孤爪研磨很有話要說。
[Frm布丁頭:還以為會被場狩一直關著呢。]
[Frm布丁頭:一聲招呼不打就拉黑,還是第一次。]
貓又場狩愈發心虛,快要被自己的愧疚感擊垮。
而孤爪研磨還在不遺餘力添磚加瓦。
[Frm布丁頭:輸入狀態一直在變。]
[Frm布丁頭:看來……場狩還是不想和我說話啊。]
貓又場狩:“!”
直覺察覺到此處是關鍵點。
他迅速組織語言。
[Send貓又場狩:沒沒有!!!]
[Send貓又場狩:我是在想怎麼和研磨解釋那個、呃……]
他把自己的老底兜了個底朝天。
與此同時,另一輛巴士車上。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孤爪研磨慢吞吞咬著吸管,手指點著屏幕飛快打字。
在他旁邊、是酣睡的山本猛虎,如果此刻山本猛虎睜開眼去看,就可以發現旁邊的孤爪研磨麵上表情全然不是短訊中的語氣,而是唇角掛著淺淡的弧度、支著臉靠著窗,雙眼微垂直直盯著手機。
一副狩獵模式n的模樣。
[Send孤爪研磨:原來解釋…場狩需要想一整晚的時間。]
[Send孤爪研磨:所以,現在準備好解釋了嗎?]
貓又場狩一個激動、把手機摁息屏了。
他默默與黑色手機屏幕上的自己對視。
糟了。
這種微妙的被抓包感。
雖然他不該把布丁頭、拒收拉入黑名單,但是從頭看來,根本就是布丁頭的問題啊!
如果不是他擅自做那些、做那些奇怪的事,也就不至於會在之後氣惱之下直接將他拒收。
所以,究其根本,還是布丁頭自己的原因。
貓又場狩心底碎碎念念,轉移到動作上,就是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手機。
[Send貓又場狩:解釋……明明就是研磨的錯!]
[Send貓又場狩:就算被拉黑了,也、也是應該的。]
貓又場狩明顯有些尾氣不足,望著自己發出的短信,他重重抓緊頭發。
“——到了!”
身旁,灰羽列夫似是看到了什麼猛地推了推貓又場狩的肩膀。
還在等待孤爪研磨回信的黑發少年焦慮抬起頭,驀地就從餘光一路瞥見連綿無際的雪線,遙遠蔓延向前。
純淨潔白、如朝聖般,心底獲得短暫的安寧。
大巴一路前行,載著他們駛入停車場。
他們下車的時候,二年級的也隨後下了。
兩班彙合,帶隊老師在前麵整隊清點人數。
在幫灰羽列夫背包的貓又場狩左手右手上都掛著包,艱難拿著手機要去看孤爪研磨發了什麼回信。
但是他動作受限,單手操作解鎖了半天沒解鎖成功。
有些無奈、強壓住心底的不安,等灰羽列夫下來後他匆匆轉移背包,這才如願以償打開手機。
置頂的聊天框,未讀紅點十分醒目。
[Frm布丁頭:這樣。]
[Frm布丁頭:……抱歉。]
貓又場狩一頓。
布丁頭這一招打得他有些難以反應。
雖然、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呃…
如果孤爪研磨繼續糾纏,貓又場狩還能與他再纏鬥數十個來回。
但是,他沒有。
他退了一步。
貓又場狩隻覺棘手,根本難以處理當下。
……吃軟不吃硬。
布丁頭都退了一步,他不更該再退一步才行嗎。
呼出一口氣,貓又場狩慢吞吞脫下手套,冰天雪地裡開始打字。
[Send貓又場狩:沒、沒有,我也有不對之處。]
[Send貓又場狩:抱歉…不該惱怒之下就直接拒收研磨的訊息,是我的問題。]
退一步的話語說出口遠比想象中要簡單。
貓又場狩立在原地,靜靜等待著來自孤爪研磨的回信。
等待期間、二年級的隊尾裡好像傳出了點什麼動靜。
百無聊賴的灰羽列夫好奇,仗著身高望了眼,隻望見他們似乎在說什麼。
貓又場狩看不見,但他敏銳捕捉到了極為突出的山本猛虎聲音。
什麼‘你這家夥又在搞什麼啊’,還有什麼‘啊啊啊啊把他拉遠點’諸如此類的話語。
貓又場狩不解。
但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手機上,新的短訊輕快躍出。
[Frm布丁頭:圖片.jpeg]
貓又場狩輕輕擰起眉,帶著點猶豫、點開了查看圖片。
白皚皚的雪地上,劃出兩道弧度,首尾於正中相交。
——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愛心。
下一秒,
又是一條新的短訊彈出。
[Frm布丁頭:這個,給場狩。]
[Frm布丁頭: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