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揉搓著、擠壓出重重的褶皺,黏稠潮濕的附著在薄而濕滑的布料上,向下洇入一塊。
潮濕的水汽與窸窣的聲音交織,從微微敞開的門縫裡,貓又場狩得以窺見更多,更私密之物。
修長指節微微曲起,攏起一點弧度,將覆蓋在掌中的濕滑布料也撐起微妙的空隙。
屈膝蜷臥在那裡的人手指向下、大半段身軀隱於暗處地撥弄著,隻有偶爾撒下的光映在他的身上。
明明滅滅間、似對他不能起到任何影響。
孤爪研磨是玩弄獵物般、表情很淡,宛如捕獵前的野良貓、放輕肉墊與手腳。
但與他表情相反的是手上的動作,是細致的也是粗魯的。
絲絲纏繞,黏膩潮濕,曖昧的氣氛蔓延,那件被從黑發少年身上脫下的藍色條紋薄襯衫被徹底揉皺,亂成一團、根本難以再恢複原狀。
貓又場狩情不自禁顫了下眼,心跳快了一拍。
莫名的驚慌吞噬了他,難以對此作出反應,眼睫顫顫,他很想移開眼,但視線被釘死在那,寸步不能移。
貓又場狩掙紮著,隻能憑借本能行動。
身體先一步反應,他的後腿情不自禁向後撤了一步。
“砰咚”一聲,小腿撞到還沒被及時撤離的安全設施,紅白交織的雪糕筒搖晃兩下,“哢噠哢噠”地轉了兩圈後逐漸恢複平靜。
被自己突然發出的聲響驚到炸毛的黑發少年倏然抬起眼,警覺地看向身前。
悄無聲息的,內裡的人正在盯著他。
門縫裡的那雙金色的豎瞳死死凝視著,將一隙之隔的黑發少年全數表情收入眼底。
有一瞬間,貓又場狩毛骨悚然,大腦發麻。
不自覺放輕呼吸,過於緊繃的情緒促使後背洇上點涼意。
仿佛被大型肉食性猛獸盯上的直覺不斷壓迫神經,天生的危機意識促使他快速逃離此處。
但是雙腳似被捆縛般緊緊釘在遠處,一動也不得動。
不、那個,為什麼會……
無儘的疑惑充斥滿貓又場狩的內心,此刻得不到解答,更加難以問出口。
該說研磨你為什麼會…亦或是做這個是為了什麼…
還是說居然不關門很容易就會被彆人看見。
無數話語在心底交織,盤旋徘徊兜兜轉轉。
無論是哪句話,在此刻說出來都絕對會驚擾什麼,貓又場狩慢慢咬住唇,徘徊猶豫,最終還是將一切情緒深埋在喉中。
隔著一條門縫的空隙,兩人對視,彼此心知肚明。
那件被弄的一團糟的藍色條紋薄襯衫直到最後貓又場狩也沒有見到它的下落,或許是被孤爪研磨隨便扔在哪裡了。
畢竟已經用成了那個樣子,怎麼想也不可能再發揮什麼其他的作用。
上身穿著孤爪研磨的寬鬆運動外套,內裡沒了那件打底的藍色條紋襯衫,迫於無奈,幾l乎是真空上陣
,貓又場狩果斷轉身。
眼睛垂下、順轉著滑開視線。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很輕又很重,在空氣中傳遞著、在心底蕩起微妙的波紋。
一些錯綜複雜的心緒糾纏著宛如落在心湖上的一滴水,很快落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貓又場狩甚至覺得自己站成了一樁立在那裡的雕像。
而在短暫的開門聲後,整理好自己衣物的金長直JK在之後也走出洗手間,慢吞吞收拾好門口亂放的雪糕桶和提醒標識。
偶爾間、兩人交錯的視線與觸及的指尖會發生微妙的化學反應,但總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無論是過於意味不明的對視,還是指尖相觸時產生的一點靜電炸開。
都被異常氣氛無形地壓在了最下層,可能產生的情緒全數都被掩埋。
此刻,貓又場狩連生氣也生氣不了。
如果隻是布丁頭做錯了什麼,又或是再對他進行反悔之類的舉動,他當然有話可說、甚至直接對孤爪研磨發難。
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
無論是被要去的潮濕襯衫與出自好心給予的關懷,還是用那塊布料在這種地方做出這種奇怪的事情,亦或是從那雙屬於貓的眼睛中看到的濃鬱稠厚的液態欲望。
都讓貓又場狩陷入哽塞。
當下,還沒有到可以以此追究的程度。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完全沒有任何理由。
做出這種奇怪的事情的人……是正在交往中的戀人什麼的。
貓又場狩沉默被言語的困境纏住。
佯裝成一副平安無事的模樣,與孤爪研磨共同維持著這一點岌岌可危的平衡。
離開洗手間後,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道路上。
貓又場狩捏著樂園路線地圖,垂著眼似是在看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過於寬鬆的運動外套袖子很長,從手腕多出一截,遮蓋手部、隻露出一點指尖。
而這點白的指尖因微微施力而泛上些紅,彎曲指節緊緊壓著樂園路線地圖,黑發少年不著痕跡眼瞳微動、餘光輕輕瞥過身側之人。
身側站著的人似乎也是在垂眼看著路線表上的內容。
不過視線移轉的幅度較小,比起做出動作的黑發少年、更是先一步察覺到他的意圖,慢慢吞吞的、孤爪研磨自己收回視線。
當貓又場狩自以為隱蔽地看過來時,孤爪研磨已經處理好了自己的狀態。
落入他眼中的就是一副全神貫注模樣在看遊樂園地圖的孤爪研磨。
說不清心底是慶幸還是失落,貓又場狩成功緩出一口氣。
嘗試主動打破僵化氛圍,貓又場狩蹭了蹭捏在指尖的路線地圖道,“那個、研磨……”
“嗯、研磨想再去哪裡玩…之類?”
他一邊說著,一邊借著問詢的機會正大光明地轉過頭看過來。
金長直JK似是在出神,豎立的澄金
色貓瞳慢吞吞眨了下,聞言,也同樣借勢抬起眼,於是貓又場狩與孤爪研磨成功對上視線。
貓又場狩儘力穩住麵上的表情,爭取不漏分毫。
孤爪研磨:“這裡。”
話語簡略,幾l個簡單的音節。
指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接伸出,快速點了下地圖上被標注的一個小圖標,像是剪刀與畫筆的交織。
貓又場狩沉默了下。
即使再三克製了,但是現在一看到布丁頭的手、青筋隱現,在薄而勻稱的皮下分布,彎曲指節更是纖長,捏住那一點潮濕軟滑的布料就那麼輕輕一壓,看上去似乎沒有用很大力氣,但是反饋卻是無比活色生香的,令人麵紅心熱的。
那點滾燙的熱度似乎又要從心底卷土重來,一寸寸點燃火焰。
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後齒,貓又場狩迅速應聲,強迫理性上線。
轉移注意力般,他開始去看指示牌尋找路線。
不過幾l分鐘,成功找到引路牌。
貓又場狩立即回首,情緒拉滿轉身對布丁頭道,“研磨——往這裡……”
話音未落,他就卡住。
因為孤爪研磨不知何時停在了前麵的一輛引渡小火車邊上。
而且看模樣,很想上去。
貓又場狩:“……”
難道布丁頭是什麼需要哄的小孩嗎。
認命般、貓又場狩重又回到他身邊。
引渡小火車的駕駛員正在百無聊賴的等著,看到一前一後接近了兩段身影,眼前一亮。
他熱情招呼道,“這位小哥,帶女朋友出來玩嗎?”
貓又場狩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權當在與旁人說話,為了方便、還稍微往旁邊側了側身。
等他看到小火車的駕駛員繼續跟著他的方向轉身朝他道,貓又場狩這才慢一拍意識過來。
女、女朋友。
那個…好像也沒錯。
布丁頭現在的裝扮,即使妝容上出了點誤差,但是在旁人視角看來,還是更多的傾向女性化。
所以說是女朋友,一點問題都沒有。
“啊、那個……對,對的。”
貓又場狩模糊應答,小心翼翼瞥了眼身側不吭聲的孤爪研磨,蹭了蹭臉頰,
“是怎麼了嗎?”
見狀,小火車的駕駛員挑了下眉,視線在高個兒的金發JK與其旁邊的黑發少年身上打轉。
不過三秒,直接在心底敲定。
——這是明明白白的一個妻管嚴啊!
在小火車的駕駛員的視線中,貓又場狩敏銳感知到什麼說不出來的東西。
似憐憫、可惜、羨慕與……祝福。
貓又場狩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不是、為什麼隻是單薄的一眼卻會蘊含這麼多情緒啊?!
沒有過多插科打諢,駕駛員也很快步入正題開始拉客推銷。
“小哥,你看你女朋友這麼感興趣,一起上來坐坐吧,我們可是有情侶專座的哦?”
情、情侶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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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又場狩不可避免的意動了。
敬業的駕駛員還在認真推銷,“而且!我們的火車線路囊括整個園區,您可以與您的戀人一起坐在車上安然靜享美景~我們到站即停,當然中途下車也完全可以!隻需購買一次即可雙雙乘坐全天!”
“——愛她,就為她買票吧!”
其言語之誠懇,其情緒之激烈。
尤其是最後一句,殺傷力之巨大。
孤爪研磨默默轉頭盯過來。
無需交流,貓又場狩迅速買好票上車。
所謂的‘情侶專座’雖然更像普遍意義上的雙人座,不過也稍微有些不同。
比如位置狹窄,估摸著隻能坐下一個半人。
但如果一人坐前一人坐後就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還更顯寬鬆。
貓又場狩在上去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所謂‘情侶專座’的坐法,但是、此刻更加出現一個難解的問題。
……誰去坐在前麵。
坦白來說、如果隻是在剛剛入園之時。
這並不是一個什麼比較嚴重的問題,或許更加不需要抉擇。
無論是誰坐在前麵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