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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拖延時間時,皇帝帶著滿身風塵衝進院內.
他後邊還有宦者焦急的呼聲和馬匹急促的長嘶。
皇帝是一路打馬狂奔而來。
他一路上生生懸著一顆心,生怕自己來得晚隻能看到空蕩蕩的院落。
待看清楚洛顏還好生地待著,這才站在原地急促呼吸。
哪裡還像那個端坐龍椅喜怒不形於色的少年帝王?
要知道當時在聽人彙報郭家一門儘數緝拿,大獲成功時,皇帝也不過挑了挑眉,吝嗇多餘的情緒表達。
此時故劍已經完全招架不住,被沈大哥懟的步步後退,聽得門口有彆樣動靜,扭頭,見救兵到了淚水幾乎洶湧而下。
懸著的心回了胸腔。
萬幸,小命保住了。
沈大哥自然也看到忽然出現的皇帝。
他端正肅然的目光從正在努力維持皇家風範的皇帝身上掃過,眉峰緊斂,流露出不讚成神色。
轉而又轉頭看看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天,用腳打拍子做出一臉無辜的自家妹子,深深不解。
皇帝平息片刻,自然也察覺自己臣子臉上怪異的神色。
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擺出一副帝王架勢,準備開口。
而沈大哥不給皇帝先說話的機會,神色莊嚴,上前拱手給皇帝行大禮:“臣,沈羨昌見過陛下!”
麵對熟悉的肱骨之臣,在沈大哥不知自己與洛顏關係的時候,皇帝就對沈大哥多有優容,如今暴露了,他的態度更顯殷勤。
幾乎是一秒反應,皇帝彎腰上手攙扶:“沈愛卿安好?”
沈大哥非常完美地行完臣屬之禮,不待皇帝挨著自己就自行起身。
見沈大哥神色端肅,皇帝還以為他是看在自己的麵上輕輕放過洛顏,哪知眉目剛舒展,就立馬被重重撅了一句。
沈大哥完全是冷不丁地黑下臉,咬牙切齒道:“臣甚好,但臣妹很不好!”
皇帝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訥訥半天:“沈卿何出此言?”
沈大哥硬邦邦答道:“臣沒有妄言,句句屬實!”
皇帝當即擔憂地看向洛顏,還以為她真有事,聲調軟了八個度:“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被架在火上烤的洛顏都沒眼看,她恨不得以手掩麵:區彆對待太過明顯,這明晃晃的的偏心確定不是在火上澆油?
果然,沈羨昌當場繃不住,不顧臣屬之儀,怒懟皇帝:“此時陛下應在內閣與諸位閣臣議事,為何會出現此處?”
皇帝能說因為一早留意到沈大人的假條,因此一直心神不寧,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
直至故劍派人報信,他更是連坐都坐不住。
沈羨昌完全不給皇帝留麵子:“臣敢問陛下,為何將臣妹私藏於此?
皇帝臉色發白,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沈羨昌再接再厲,炮口堅決朝向皇帝,毫不動搖開火:“臣鬥膽質問陛下是以何身份、何種立場把沈氏女拘束此地不得離開?”
皇帝啞口無言,被臣子問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沈羨昌不放棄,語氣加重:“陛下?”
皇帝額上掛上汗水,轉移話題:“沈卿不妨入內一談?”
沈羨昌完全不接皇帝話茬,又問:“那臣現在要帶小妹離開,陛下可有其他吩咐?”
皇帝僵住身子:“不……可。”
“陛下!”沈羨昌加大聲音,眼眸危險地眯起:“沈三娘已在先前同郭氏子和離,並非郭氏罪婦。請問沈氏女何罪之有,需要陛下設私獄安置?!”
皇帝否認:“沒,不不,朕不是這個意思!”
沈羨昌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臣如今帶沈氏女離開,陛下有意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