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子微顫了顫。
肌膚與唇齒相依。
洛顏本以為自己會痛的厲害,但隨即她便在緊張中發現,疼痛隻有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
皇帝的牙齒在即將沒入她肌膚時已從撕咬變成了舔舐和吸吮。
一下一下。
皇帝默不作聲,戀戀不舍地在洛顏脖頸處留下一道道溫熱的痕跡。
洛顏如同喪失全身力氣,軟如一團棉花,雙手虛虛搭在皇帝的肩上,任由他緊緊地環著自己。
皇帝懷抱著無力的她,一刻也不願放開,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脖頸中,貪婪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一句三歎,語氣無奈透著入髓的傷痛:“朕該拿你怎麼辦?”
心神俱失的洛顏眼前一片迷蒙,對皇帝的話充耳不聞。
此時她的景況十分古怪,明明人在皇帝懷中,可神魂又似先前出竅時的狀態,能看到一副虛幻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
畫麵中隻有兩個人,皇帝和她。
隻是看似還是年紀輕輕的皇帝,已經鬢發帶霜,眉宇間儘是陰鬱和疲憊。
他的狀態很不好,極其瘦削,眼窩深陷,臉色蠟黃,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床前。
重重的床幔在皇帝臉上投下不分明的暗影。
正在翻閱手中的奏折皇帝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眼角眉梢多了幾許譏誚之色,嘴角輕扯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全是視如敝屣的輕蔑。
而她正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苦藥慢慢靠近皇帝,神情帶著隱憂。
皇帝聽見腳步聲驟然抬眼,一瞬間眼神雪亮,鋒芒畢露,哪裡像是躺在床上病歪歪的人?
她手抖了抖,挺直肩背停下腳步。
見到是她,皇帝不由輕輕咳嗽兩聲,放下奏折直起上半身,收斂眉間的戾氣,微微一笑柔聲道:“不是說了不讓你過來,朕這模樣不大好看,嚇到你了?”
“沒有。”她搖了搖頭,替皇帝掖好被角,將那碗藥遞過去,輕聲細語道:“陛下,該吃藥了。”
皇帝盯著她手中的藥碗,嘴角笑容玩味,眼睛隱藏著期待和好奇,口中答道:“朕會吃的,先放一邊吧。”
她神色緊張,勸解道:“陛下,先喝吧,藥放涼就不好了。”
皇帝虛虛地笑,笑意沒達眼底:“其實朕這身子,還喝什麼藥,喝不喝都沒用。”
她眉頭輕皺:“哪能這麼說,生病了就該吃藥。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喝藥病哪能好?”
皇帝瘦削的眉目間鄙薄之意甚濃:“這話放朕身上也就是騙騙外邊不知情的朝臣,你還能不知——?”
她見皇帝心意已決,輕輕歎氣不再多勸,準備轉身離開。
“你等這一日很久了吧,夫人?”皇帝忽然從飛速被褥中伸出手,一把抓住欲離開她的手,死死盯著她看:“夫人怎麼也不多勸一句?”
皇帝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狂熱:“隻要是你給的藥,哪怕是毒藥,朕也甘之如飴。”
她的手微微顫了顫,眼波投在皇帝的臉上,憂傷且無奈。
皇帝瘦骨嶙峋的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身前拽。
她被皇帝拖動不由自主前行,腳下踉蹌兩下,一隻手拿不穩藥碗,重重地砸在地上。
皇帝看也不看,舉起她的指尖湊在嘴邊輕輕一吻,笑出幾許邪氣凜然:“沒關係的夫人,隻要是你想要,朕的命給你也無妨!”
她倉皇著想要後退,視線落在灑了一地烏漆漆並無任何異常的藥汁上,苦笑一聲,福身認錯:“還請陛下原諒妾身失儀,妾身這就去重新為陛下再奉一碗。”
“不用。”隻那一個拉人的動作彷佛已用儘皇帝全身力氣,他重新軟倒在床上,望著地上的藥汁,一瞬間眼睛亮得出奇。
她站在原地,多少有些無措。
後慢慢半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