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杠上了,不信孟章神君還能牛不喝水強按頭!
沈羨昌又遞給她一柄匕首:“拿著,以防萬一。”
接過匕首插在腰間,洛顏語帶哽咽:“大哥,你真是我親哥。”
可真是負責的大家長,考慮的太過全麵,讓洛顏忍不住熱淚凝眶。
她在內心深處無聲大吼:既然如此,大哥大哥,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妹子的眼神。
你看到她眼中的不情願沒?
快跟她說:不用去了,最好是跟郭家劃清界限,離郭家越遠越好……
快點!!
當然洛顏的奢望肯定不會如願以償。
身邊的沈羨昌就像是忽然眼盲心瞎一般,完全無視了她滿心的不甘願,催著她出發。
洛顏鬱卒。
***
聽名字,洛顏就知道昭獄不是什麼好地方。
剛來到牢獄的門口,鼻間縈繞不去的儘是刺鼻的血腥味。
神情木訥的獄卒擎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在前邊帶路。
一路上除了潮濕和黑暗,耳邊儘是無數人呼痛的聲音。不斷有身負枷鎖的人聽到他人路過的動靜,拚命抓住機會求告自己的無辜。
沈羨昌將手搭在洛顏肩上時嚇了她好一跳,他對這些好像司空見慣,語氣無一絲異常,隻是擔憂地望著她,關切道:“你怎麼了?”
洛顏心情複雜:“沒事沒事。”
她在想如果是她沒進入這個身軀前的女子來到昭獄看望前夫,見到傾心相愛的人身處囹圄,該有多崩潰?
七繞八拐走了許久,洛顏才感覺像是換了人間。
此處雖然牢房依舊陰暗,但並不似先前經過那般可怖。
牆壁上點著昏黃的油燈,照得牢房中還算整潔。
沒什麼血氣,應是沒人受大刑重傷。
牢獄中有一人極其警醒,聽到獄卒開門的動靜,將身旁熟睡的孩童搶到自己懷中,警惕問道:“誰?”
“是我。”洛顏放下鬥篷的帽子,對著神情憔悴,但手腳健全的婦人溫聲道。
那婦人一眼就認出了她。
第一時間閃現在她眼內的是毫不遮掩的嫉妒之色。
想到自己此時的處境,婦人當即耷拉下眼皮,掩飾自己的情緒,抱緊懷中的孩子,淡淡道:“是顏娘?”
一旁其他沒有安睡的婦孺聽到動靜,紛紛湧上前來,告求:“二夫人、二少奶奶,沈家妹子,姑母,救我救我……”
吵得獄內一時熱鬨非凡如菜市場。
洛顏一時間手足無措,關於郭家人的記憶如開閘洪水紛紛灌輸她腦中,短短數息過大的信息流讓她完全反應不及。
那段不短的時光中,她與他們也曾相處融洽,一團和氣。
所以她除了求郭逸之不死外,連其他人也要求青雀從輕發落,不要株連無辜。
她身後的獄卒不耐煩聽彆人求爺爺告奶奶之音,重重在牢門上敲了敲:“再有喧嘩,拖出去鞭笞!”
那些湊上來的人嚇得不敢再說話。
耳朵方得空暇的洛顏扶著監牢的大門:“嫂嫂……”不知該說什麼的好。
記憶中她與大嫂楊氏的關係並不算好。
楊氏是個掐尖要強的人,兩人同樣家世高門,楊氏喜歡事事壓她一頭,而她從不願與她相爭,但實在過不去了才會據理力爭。
楊氏神色複雜地掃視藏在鬥篷中的洛顏。
她看看灰頭土臉牢中眾人,又看看衣衫整潔隻稱呼自己一句就沉默不語的人,藏不住心思,語氣怨懟:“你既已安全脫身,是來看我們的笑話?”見麵後連麵子情都懶得做?
洛顏生生受了,辯解:“我並無此意,我很擔心你們。”
“是嗎?”楊氏譏誚地笑:“很擔心,我怎麼沒看出來?”
洛顏不想同人爭辯這個,以她自己的立場,肯定是離郭家一杆子事越遠越好。
但目前她是戲台上的演員,隻能按照劇本走下去。
她蹲下身,略帶關切地問:“嫂嫂,你們還好嗎?”
楊氏冷冷地開口:“你看我們過得叫好?”
洛顏歎氣,站起身。
起碼女眷和孩童沒有遭到薄待,不是嗎?
事情不是她造成的,她沒工夫去拿熱臉貼彆人的冷麵。
楊氏要一直這個態度,她還是找其他認識的人說話比較好。
“站住。”楊氏開口叫住她,眼神直直盯在她臉上:“你去看過二叔的情形沒?”
“尚未。”洛顏知道自己此行必然是要見到郭逸之,她還沒想好同前夫的相處方式。
“嗬,嗬……”楊氏輕笑兩聲,抱緊懷中的孩童,一字一句:“顏娘你真有心,到現在方有……時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