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完戒指,司儀又講了幾句祝福詞,便到了敬酒的環節。
“還喜歡麼?”顧深牽著慕糖的手,走下典禮台。
慕糖看他一眼:“你指什麼?”
“……戒指。”顧深聲音微沉。
他有些鬱悶,這個戒指,他千挑萬選才看中,戴在她手上,果然也很適合。
但她好像一點驚喜的反應也沒有,即便是豪門世家,這樣的戒指也不多見。
慕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粉鑽:“啊……你說這個。”
她一向很喜歡鑽石。
不過顧深送的這個,雖然珍稀,但在慕糖眼中,並不至於讓她驚喜。
她生前酷愛收集各種寶石,這種粉鑽在她的藏品裡,不算稀罕。
“很好看,我很喜歡。”慕糖看著顧深,彎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顧深心裡好受了一些。
“等到正式婚禮,我還會送你更……”
他忽然頓住。
他真的打算娶她麼?
一開始是抵觸的,可現在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門當戶對,她本人好看也有趣,雖然不怎麼受他的掌控,但婚後好好調教一番,也不是不行。
顧深有些心虛地朝顧虞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往這邊看,略微鬆了口氣。
其實說起來,他對顧虞那種重口味藝術也並不讚同,再說慕糖本來就是先和他訂的婚,無論如何,他都是名正言順的那一個。
慕糖扯了扯他的袖子:“該去敬酒了。”
“……好。”
顧深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執著酒杯,和她一起依次走到每張桌邊,接受來賓的祝賀。
雖然隻是訂婚,可眾人的祝福,以及慕糖依偎在身邊的感覺,都讓顧深感到有些滿足,就好像已經真正擁有了她一樣。
他依次寒暄、回敬。
很快就到了顧虞那一桌。
這一桌人不多,除了顧虞,其他都是往來頗有交情的朋友,還有一些顧家的遠方親戚。
顧家父母皆已亡故,真正算得上血親的,隻有他們兄弟彼此。
顧虞站起身,舉起酒杯,對著顧深淡淡一笑:“哥,恭喜你。”
“嗯。”
顧深看到他神色如常,心下一鬆,臉上泛起微笑,手中的高腳酒杯和顧虞
手中的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虞喝下酒,又續了半杯,目光落到慕糖身上,輕聲道:“蘇小姐,也恭喜你,我哥是一個很好的人……希望你們幸福。”
“會的。”慕糖笑吟吟地碰杯,“也希望你早日覓得良緣。”
顧虞抿了抿唇:“借你吉言。”
這一桌風輕雲淡地過去,就好像他們隻是一麵之緣的關係。
後麵依次祝酒,多是顧蘇兩家商業上的夥伴。
顧深與客人交談客套,而慕糖則對這種重複的禮節感到不耐煩。她假裝不小心碰翻了酒杯,以弄臟了禮裙為由,借機離開。
後台的化妝間空無一人,慕糖打開燈,換下沾了酒漬的白裙子,取出一件水鑽點綴的小黑裙換上。
禮服拉鏈在後背,她自己隻能拉上去一半。
正想著要不要換一件,背部肌膚被冰涼的指尖觸上,輕輕往上一提,將拉鏈拉了上去。
“你還是穿黑裙子好看。”身後的人低聲道。
慕糖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你不在宴會廳好好待著,居然來化妝間偷看我換衣服。”她慢悠悠轉過身,“真是一點也不乖——”
顧虞低著頭,耳廓微紅,輕輕咳了一聲:“我沒有看到……進來的時候,你正好在拉拉鏈。”
順著他低頭的動作,眼鏡微微從鼻梁上滑落。
顧虞正要扶一下,慕糖的手指卻伸到他麵前,輕巧地取下他常佩戴的金絲框眼鏡。
“你……”顧虞有些愕然地看著她。
“和你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還沒看過你摘下眼鏡的樣子。”慕糖將眼鏡掉了個方向,架在自己眼前,看向顧虞的方向:“……好暈。”
她搖了搖頭,取下來。
“我近視度數有點深。”顧虞輕笑一聲,“……我戴眼鏡和不戴眼鏡,有什麼不同麼?”
“沒什麼不同,都是斯斯文文、人畜無害的樣子。”慕糖隨口道,“還算是我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