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乾什麼?”慕糖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 淡淡道。
“你還是這麼無情。”謝均歎了口氣,“對著我,就不能笑一笑?”
“沒必要,浪費表情。”
慕糖懶懶地倒在沙發裡:“你就隻有這些無聊的話要講麼?沒什麼事的話, 出去。”
謝均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我也沒想到你會突然回來。”他說, “我記得, 你今天要和時奕白訂婚。”
“雖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時奕白在一起, 但我還是不開心。”謝均繼續歎道,“所以我就過來了……這裡, 是你待過的地方”
“你還夠癡情的。”
慕糖彎起唇,笑容裡帶上了諷刺的味道:“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來監視我的?”
她站起身,走到牆邊的書架前,指尖隨意掃過書脊, 最後停在兩本厚厚的詞典中間, 拈起一顆小小的黑色珠子。
隻有黃豆粒大小,但慕糖知道, 那是微型監視器,從這個角度, 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門、沙發上的情況。
在這棟房子裡,這樣的東西, 恐怕不止一顆。
“解釋一下。”慕糖把微型監視器遞到謝均眼前。
“是我裝的。”謝均表情沒有變, 還是噙著溫和的笑意, “我想……你和時奕白鬨了矛盾,也許就會回到這裡,這樣我能第一時間發現你回來。”
“你這是要乾什麼?”慕糖撫了撫手指上的訂婚戒指, “我都快結婚了,你還想招惹我麼”
“我知道你隻是逢場作戲,你不會看上時奕白那樣的男人。”謝均說,“隻有我,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人。”
慕糖嗤笑一聲,鬆開手,微型監視器掉到地上,她踩在上麵,用鞋底碾碎。
“在我眼裡,你和彆的男人沒什麼分彆。”她笑得溫柔,眼神卻是涼涼的,“謝均,你在我家裡,安了幾顆監視器?”
“十顆。”
“全部找出來。”慕糖冷冷吩咐。
謝均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半晌幽幽歎氣,站起身,把之前安裝的監視器、竊聽器全部卸了下來。
卸下來的微型儀器全部擺在了茶幾上,慕糖掃了一眼,抓起來,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裡。
“你可以出去了。”慕糖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謝均輕輕推了一下眼鏡:“你討厭我了麼?”
“沒什麼討不討厭的,我們本就是不相乾的人。”慕糖指了指垃圾桶,“把垃圾帶下去,就此彆過。”
“以後再也不能見麵了?”
“應該吧。”慕糖漠然道。
她的任務就快完成了,等到時奕白再次找到她,借著失而複得的感情,把最後那點攻略值加上,她就能離開了。
至於謝均,用到他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沒有了見麵的必要。
謝均低聲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他知道,沈鶯是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謝均的容貌是一等一的清雋俊逸,尤其是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像是灑著月光清輝的湖麵,溫柔安靜,看著人時總是含著淺淺的笑意,此時卻染上一絲落寞。
任誰都會心軟。
可是慕糖卻心如堅冰。
“你怎麼還不走?”她靠在沙發裡,看向謝均的眼神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可以給我一個臨彆的擁抱麼?”謝均緩緩道。
“不了,”慕糖說,“你抱了我,隻會徒留貪戀……反正是得不到的,不如就在這裡,乾脆地做個了斷。”
她是真的絕情,謝均很想剖開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好吧。”他說,“那麼我最後看你一眼。”
這次慕糖沒有拒絕,她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謝均在她身邊坐下,盯著她的側臉。
謝均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的不忍離開,他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的輪廓。
慕糖也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眸子裡映著她的倒影,慕糖瞧著那裡,忽然發現他的眼神陡然暗下去,劃過一絲詭異的情緒。
她對危險的感知一向敏感,當即站起身躲開,但謝均的速度更快,他猛地拽住她,用力把她按到在沙發上。
慕糖的腿被他的身體壓住,但手還能動,她給了謝均一巴掌,眼鏡掉到了地上。
謝均的臉被她的指甲掃過,眼瞼下慢慢顯出一道細痕,在白皙的皮膚上,微微滲出血來。
他好像一點也不怕痛,眼睛裡洶湧的情緒翻滾,有些粗暴地製住慕糖,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噴劑對準她的口鼻,按下了按鈕。
是催眠噴霧。
慕糖對迷藥的抵抗性很強,但架不住謝均一直噴,意識也漸漸恍惚起來。
她咬著下唇,企圖讓自己清醒,最後血緩緩流下來,卻連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了。
最後朦朦朧朧間,慕糖看到謝均俯下身,輕輕將她唇邊的血舔去,眼睛亮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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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糖再次醒來,是在謝均的私人飛機上。
她的手腳全被縛住,身體也軟綿綿的,動不了。
“這麼快就醒了。”陽光灑在謝均的側臉,他坐在她的對麵,悠閒地翻著雜誌,“我還以為,你得到了地方才會醒來。”
慕糖開口,嗓子有點啞:“你要帶我去哪裡?”
“等下就知道了。”謝均放下雜誌,拿起水杯,“來,喝點水。”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知道慕糖的手動不了,便把杯子溫柔地遞到她的唇邊。
慕糖沒有喝。
“放心吧。”謝均笑了笑,“我什麼都沒加。”
“你是計劃好的。”慕糖看向窗外,“在我家裡裝好監視器,隨時監視著我的行動……隻要我一回家,你就會想辦法強行把我帶走,對麼?”
謝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