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算是師叔也不能隨便刑罰弟子吧!啊!”謝浩軒一邊又挨了一下,一邊抬高聲音,“我可是謝家二公子,我爹說黎長老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你憑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威壓從上而下澆灌了下來,壓得謝浩軒從骨子裡開始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玄霜宗法第三條,上敬師尊長輩,不得失禮。”虞若卿薄唇微啟,“你對我不敬,按照宗法當罰。”
“宗法第八條,入門弟子當忘卻拜師前的一切背景。你權欲太重,道心不淨,當罰。”
“宗法第二十一條,弟子不得恃強欺弱,當罰。”
“宗法第三十四條,弟子不得結黨營私,當罰。”
一句又一句的判決從黑衣姑娘的口中淡然說出,仿佛重如泰山。
她每說一句,幾個弟子就覺得自己背上的壓力重一分,最後竟然像是被山壓在地上一樣,氣都喘不上來。
一直到說完最後一條,虞若卿才垂下眸子,看向地麵上這三個汗水已經浸濕後背的弟子們。
“你們說,你們該不該罰?”她緩緩地問。
三人顫抖著,其中一個咬牙忍著戰栗,磕磕巴巴地開口,“該、該罰。”
他說出這句話,壓在自己身上的千斤重擔立刻消失不見,弟子立刻爬起來開始咳嗽。
其他兩人也同樣認了罰,這才終於有力氣撐起自己,手臂卻抖如篩糠。
相比剛剛作威作福的樣子,謝浩軒三人此刻狼狽不已,身上的弟子服都被抽得碎成一塊一塊的。
他們互相攙扶著,剛想跑,就聽到虞若卿冰冷的聲音響起。
“等等。”
三人回過頭,就覺得有什麼東西砸在了他們的胸前——是清言符。
這是玄霜仙宗裡懲戒堂最常使用的手段,隻要貼上這張符,金丹以下修為的弟子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會在被解開人的麵前吐出所有真相。
“去懲戒堂領罰。”虞若卿說,“這張符籙隻有那裡的人才能解開。”
“什麼?可、可是你不是已經打過我們了嗎?”謝浩軒不敢相信地說。
——大名鼎鼎的懲戒堂啊!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地方,哪怕宗主犯了錯,懲戒堂也敢抽過去。
“我可沒說過剛剛是懲罰。”
虞若卿抬起眼皮,她漫不經心地把玩中手中的鞭子。
“——我剛剛隻是找樂子而已,你不介意吧?”
謝浩軒沒想到,自己欺壓彆人的話反作用到了他的身上,從未受過這樣罪的他眼前陣陣發黑,好懸沒吐出一口血來。
他心中萬般憤恨,此時此刻也不敢再出言頂撞,隻能借著其他而二人攙扶的力氣,腳步虛軟地向著外麵逃跑。
看著他們狼狽消失的身影,虞若卿還是有點不爽。
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連原著炮灰都排不上號的小混混,在這裡作威作福。
“哪個長老竟然要收這麼個東西,眼睛瞎了?”她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告他一狀。”
隻不過,黎長老是哪個長老?
“宿主,不必在意這些小人物。”虞若卿還沒想到這個人,係統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而且有這些人在,也可以變相輔佐您的任務順利進行。”
那可不行!
係統這句話正好懟到了虞若卿的死穴。
其他任務執行者是為了與係統交易,最後得到獎勵。
可是虞若卿卻不同,她沒有任何願望要達成,她做反派,隻是因為她為此而生。
她不想要任何獎賞,但有一點。既然如今她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反派,那主角都是她的,也隻有她可以折磨他們。
至於這些連炮灰都不如的小混混,他們配碰主角的一根手指嗎?
這種貨色也敢出來搶她的工作,活膩歪了吧。
虞若卿站起來,她冷冷地說,“仙宗是時候整頓一下不良風氣了。”
為了能正大光明讓宗法為己所用,虞若卿這幾日特地惡補過了玄霜仙宗宗法、修仙界法規,以及所有正派法則。
——愚蠢的炮灰隻會仗勢欺人,而優秀的反派懂得用規則來為自己達成目標。
旁邊被她救下來的四個弟子一直想出言感謝,可是看她的神情那麼可怕,他們都弱弱地不敢出聲,隻能一個勁兒的仰頭注視著她。
虞若卿隻顧著思考自己的大業,卻沒有發現在她救下的這四個弟子眼裡,漂亮的小師叔站在牆上,身姿飄逸如仙。
陽光順著她姣好的臉龐滑落,襯得她冰冷中有溫情,溫暖中卻又顯得冷毅正直。她的漂亮的眉尖有些溝壑,仿佛在思考憂國憂民的大事,讓人不敢出言打擾。
多,多麼好的一位小師叔啊!年輕的小弟子們不由得都濕潤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