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卿此次帶蘇景澤出來,其實不是真的為了讓他能教什麼,更多是個借口,想打破他過去隱居的狀態而已。
訓練的時候,主要還是虞若卿訓練陸元州,蘇景澤則是坐在一邊。
陸元州本來就聰明,在虞若卿的教導下認真地練習劍法,沒一會兒就很有進步。
他自己本來挺高興的,想休息休息,虞若卿卻不讓,她在修煉上十分嚴格且精益求精。
她怎麼對待自己,就這麼對待陸元州,非要他把新學東西都仔仔細細摳得乾淨分毫不差,才放他休息。
此時已經過去數個時辰,在虞若卿的魔鬼訓練中,陸元州累得劍都拿不起來,趴在蘇景澤身邊直喘氣。
“宿主,你怎麼能教導主角練劍?”係統不解地說,“彆忘了,你們是敵人。”
“這你就不懂了。”虞若卿輕哼一聲,“陸元州身為主角越來越強是不可阻止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何不是我來教他變強,賣他一個人情?這樣等到後期,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定會幫我。”
她微微抬起頭,總結道,“這就叫與人為善,多做善事,多結良緣。”
這一番,她完全理解了師父和師兄的良苦用心,消化了他們所有的點撥。
係統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她超前的反派意識震驚到了。
這一邊,陸元州趴在蘇景澤的身邊休息,蘇景澤就慢條斯理地告訴他一些可以精進的地方,有些細節連虞若卿都沒想到。
“師兄,你怎麼知道我是如何出招的?”陸元州抬起頭,他疑惑地問。
“光聽你出劍的聲音與波動,我便大致清楚了。”蘇景澤蒼白的手指握著茶杯,他淡聲笑道,“好歹過去我也是個癡迷劍道的人。”
能從劍式的聲音推出對方的招式動作,甚至能察覺到對方的不足,蘇景澤對劍道的了解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二人都有些受到震撼,陸元州再抬起的目光都帶了些崇拜。
虞若卿卻是另有感悟,如果不是蘇景澤身疾,恐怕以他的努力和天賦,她很難追得上他。
如果是鼎盛時期的蘇景澤,那定會是十分危險難纏的對手。
看來,她需要更努力。
傍晚,在和陸元州告彆之後,虞若卿送蘇景澤回無念崖。
相比於來的時候,蘇景澤的精神狀況明顯好了許多,在空中也沒那麼緊張局促了。
在令人舒緩的微風中,蘇景澤也有些出神。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他都絕不會相信自己今生會有出穀的一天。
他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是因為忽然出現的虞若卿。
“離開山穀的感覺是不是也沒有那麼可怕?”這時,她的聲音響起。
蘇景澤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隨即才在虞若卿的話裡意識到了什麼。
難不成……她用人情作為要求,讓他出峰,其實是為了他?
蘇景澤忽然悟出虞若卿的本意,胸膛中頓時翻滾起酸澀的海浪。
虞若卿從第一麵起就想儘辦法讓他打起精神,可他呢?他卻像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隻想在那無人注意的山穀裡醉生夢死,渾渾噩噩地苟延殘喘。
他實在對不起師妹的良苦用心。
等到回了木屋,虞若卿將蘇景澤扶下傀儡,剛要鬆手,卻反過來被蘇景澤緊緊地抓住了手臂。
“師妹,師兄無能,隻是一個苟且偷生的廢人。”蘇景澤低聲道,“我實在是不配讓你如此花費精力,你該去好好修煉,和陸元州那樣的人多交往,我……”
蘇景澤的話還沒說完,虞若卿已經也抓住他的手臂。
“師兄,我再說一遍,你不是一個廢人,你是為了百姓和師弟師妹才受此重傷。”
她沉聲道,“修士以天下蒼生之命為己任,可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幾人?你不負道心,不負師門和黎明百姓,理所應當受全天下人的崇敬,你不配,誰又敢說自己配?”
虞若卿離開之後,蘇景澤一個人在木屋台階上呆坐了許久,一直坐到夜幕降臨,黑暗將他吞噬其中,蘇景澤才緩緩地低下頭,捂住了自己的臉。
……
第二天,虞若卿照常去日月殿上課。
蒼寒淩仍然不在,隻有陸元州一個人在後麵。
“蒼寒淩的師尊怎麼還沒出關?”虞若卿坐下,她自言自語道,“之前不是說好了今天嗎?”
“不知道,我問師尊,師尊也什麼都不和我說。”陸元州趴在桌麵上,他撓了撓頭,“都有點想他了。”
虞若卿靠坐在椅背上,有些放空自己。
這段時間她過得十分充實,要搞蘇景澤、蒼寒淩的關係,還要被陸元州纏著,回山峰了還要哄哄自己家裡的兩個反派,還要找時間打坐修煉,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
如今忽然一放鬆下來,虞若卿正打算享受一下難得的清閒,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我怎麼感覺我忘記了什麼事情?”她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