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聚餐, 可謂十分豐盛。
蘇景澤煲了湯,陸元州做了主菜帶了過來,蒼寒淩則是在他經常修行的冰瀑窯洞裡抓了靈魚。
那裡的水冰寒刺骨,金丹期的修士都很難抵禦得住, 有冰靈魚的地方更是在極深的位置, 越向下越冷, 也隻有蒼寒淩能忍住那份寒冷。
此時此刻,這條魚已經被片成了刺身,被擺在了桌上。
而韓淺出差歸來, 也帶了不少的東西。有些是給陸元州帶的其他地區的調味料,也帶了一些當地的特色食品。
儲存戒指會停滯物品的時間, 所以他拿出來的時候,那些在雨仙州當地酒樓飯館買的食物還冒著熱氣。
林林總總許多吃食,蘇景澤木屋中的方桌幾乎快要放不下。
更有趣的是,桌子是一張四方桌子,然而他們加起來有五個人。
虞若卿是這之中唯一的姑娘, 她自己獨占了一邊, 其他四人則是擠著桌子的剩下三個邊坐著。
“師姐,你嘗嘗我做的牛腩。”
“師妹, 喝口湯。”
“魚嘗嘗如何?”
“這個熏肉似乎是當地特色, 不知是否合你胃口。”
虞若卿吃東西忙得快要飛起,以前在赤煉峰是被師兄老是勸著吃東西, 現在她感覺自己多了四個爹, 他們光拿著筷子就是不怎麼動, 反而都在勸她吃。
吃完了一口又一口, 她終於挑出空來, 忍無可忍地指責道, “你們能不能自己吃自己的,我都吃不過來了!”
四人互相對視一眼,這才意猶未儘地停止了自己的投喂行為。
眾人吃吃喝喝起來,連過去一口都不碰的蒼寒淩也不知不覺被他們慢慢影響,會稍微吃幾口了。
“蘇兄,有沒有想過再次修煉?”氛圍正好的時候,韓淺開口道,“若是以你的天賦,淬體之後重新開始,仍然很有希望回到過去的巔峰期。”
“是啊師兄。”聽到韓淺的話,陸元州也立刻說,“師兄真的想一輩子呆在這山穀裡嗎?那多可惜啊。”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蘇景澤。
蘇景澤放下茶杯,縛著眼睛的長布看不見他的情緒,隻能看到蘇景澤筆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薄唇。
他許久沒說話,過了半響,才道,“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陸元州想說些什麼。
蘇景澤薄唇微動,最後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笑著說,“如今我最珍視的事情都有其他人來守護,我的身上再也沒有重擔,現在過得很輕鬆,真的不想再活得那麼累了。”
蘇景澤如此抗拒,夥伴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自然是不相信他真的喜歡現在的日子的。
能做到年紀輕輕便達到金丹圓滿期,那不可能隻是天賦,更是日日勤學苦練與真的熱愛修煉的結果。
曾經那麼刻苦的人,說自己不想回到過去,怎麼可能呢?
可若是他不願,自然也沒有其他人勸導的餘地。
“說起來,寒淩最近過得如何?”蘇景澤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那日秘境之後,梁康可受到懲罰?”
提起這個,大家的注意力便又轉移向了蒼寒淩。
蒼寒淩微微頷首,而後才想起蘇景澤看不到,他道,“師尊已經懲戒梁康等人,讓他們對我道歉,還罰了他們去麵壁思過一個月。”
玄霜的麵壁思過不僅僅是關禁閉那麼簡單,而是要在不停變換的幻境裡遭受靜坐的折磨,磨練心境。
之前韓淺能一動不動受罰一個月,麵壁與他而言像是正常修煉。可對於梁康這些道心不穩的弟子而言,卻是實打實的懲處折磨。
“希望他們能得到教訓吧。”陸元州有些擔憂地說,“萬一梁康等人仍然不服不忿,這下可是真把他們得罪慘了,他們出了幻境會不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找師兄麻煩啊。”
“不是還有你師姐嗎。”蒼寒淩淡定地說,“這天下還有她不敢得罪的人嗎。”
蒼寒淩的話讓蘇景澤和陸元州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韓淺也薄唇微彎。
虞若卿就不懂他們為何要笑,她可是已經將整個玄霜仙宗都納入了自己的地盤,開玩笑,她要做這裡唯一的反派,管那些嘍囉是誰,敢搶地盤她當然要乾他們。
“師妹確實太魯莽了,韓兄也不拉著一點。”說起來這個,蘇景澤有些無奈地說,“那段光亮背後的段家是附屬六大家族的世家,關係錯綜複雜,你們二人的心意我收到了,可就是怕……”
虞若卿剛想糾正蘇景澤的想法,韓淺已經淡然開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有何可懼?”
修仙界裡,萬千仙宗天生占據有利位置,世家起初依附諸多仙宗生存,然而近千年,修仙世家不斷壯大穩固自己的地位,從依附仙門變成互相抱團,逐漸用人脈、權勢、和財富變成了不可小覷的第二股最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