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1 / 2)

時間一晃,萬宗大比即將在下月開始。

要參加的親傳弟子們訓練得都差不多了,日月殿在最後一個月放了假,讓弟子們各自回去沉澱經驗,準備迎接大比的到來。

如今整個仙宗最引人注目的弟子便是虞若卿、蒼寒淩、陸元州和韓淺四人,他們不僅是一個組隊,更是有目共睹的大比有力弟子。

有長老曾經建議過讓四人拆開,每個人都另與其他親傳弟子組隊,這樣能最大程度加大玄霜仙宗的實力。

結果這四個人裡,陸元州表示聽師姐師兄們的話,蒼寒淩則淡漠地拒絕這個提議,如果組隊,他隻想和他們三個人一起,如果不能,他便要獨來獨往,完全不考慮與其他弟子組合。

剩下韓淺和虞若卿,很明顯韓淺是更容易說動的那個。更何況他除了弟子還有另一層的身份,讓他應該以宗門為重,不好拒絕。

結果,韓淺謙遜有禮地表示整個小組是虞若卿組起來的,他作為成員,要尊重虞若卿的意見。隻要她同意,他便也沒有異議。

這個太極打到虞若卿的麵前,不等長老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虞若卿已經麵無表情地拒絕了。

不論長老們抬出什麼要以門派為重,要有團體榮譽感之類的,虞若卿都油鹽不進。

她若是其他長老的弟子或許還能說教說教,可偏偏是江元霜的愛徒,長老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沒辦法,長老也就隻能隨他們去了。

本來這件事是私下找他們四人協商的,可不知道怎麼就被傳了出去。

一時間,虞若卿四人寧願不組隊,也不願意和其他弟子合作的事情便傳開了。

大部分親傳弟子這幾個月已經完完全全對他們服氣,聽到這個消息,也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反而覺得強者願意和強者來往,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也有還沒被現實毒打的弟子仍然拿這個做文章,星羅峰的梁康便是其中之一。

他之前因為秘境比試中的做派被人抓了個正著,所以被罰去麵壁一個月。

如今還剩最後一個月,梁康也早就被放了出來。他身為金丹中期,自視甚高,所以不屑去和其他弟子一樣上課,從未在日月殿出現過。

隻不過,如虞若卿、韓淺和蘇景澤他們這樣年紀輕輕便上了金丹期,是因為確實天賦異稟,千萬裡挑一。

而梁康今年壽辰正好五十歲,正好卡了萬宗大比年紀要求的最高線,而他的這個金丹期,有一半是吃藥嗑出來的。

霍修遠也吃丹藥,但丹藥大多都是江元霜親手煉製的頂級丹藥,效用奇佳不說還沒有副作用,若是在市場上恐怕會賣到幾萬靈石,是其他弟子可遇而不可求的。

梁康吃的丹藥則是背景不太乾淨,許多都是從黑市流出的魔界藥材,魔界的修煉和各種魔丹本身就比正常修仙者效用進步快,但更容易走火入魔、根基不穩。

而且不隻是他,星羅峰的弟子們大多是被永淵長老從凡界帶來的,靈根與資質都參差不齊,與其他峰的弟子相差甚遠。

許多弟子們為了追趕進度,就會組團吃這類含有魔草的丹藥。

這件事也是星羅峰的秘密之一。

整個星羅峰幾十個弟子,完全沒吃過亂七八糟丹藥,一心修煉的人,實際上隻有蒼寒淩。

儘管這樣,梁康還是自視甚高。看到一向隱忍沉默的蒼寒淩也敢拒絕長老,還和他那幾個‘朋友’一起受所有人的重視,自己這個金丹中期的師兄卻毫無姓名,梁康心中便酸氣直冒。

“蒼師弟如今真是不得了了,為了拒絕長老,連不參與秘境的話都能說得出來。”梁康冷笑道,“你現在雖是得意,好像所有人都捧著你,可彆忘了,這是在大比之前。你們這個隊如此耀武揚威,若是到時候沒有好成績,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臉麵回玄霜來!”

梁康一向蠻橫囂張慣了,這些年他辱罵蒼寒淩更出格的話也經常有過,蒼寒淩幾乎從不會回擊或者說話,隻會一臉淡漠地離開。

他以為這次也會這樣,結果,蒼寒淩抬起冰冷的眸子,對上他的眼睛,梁康便不由得心中一個寒顫。

“若整個仙宗隻想靠著我們四個維持成績,我看這第一仙宗的名頭不要也罷。”蒼寒淩陰冷地說。

“你……”梁康一怔。

“更何況,不是還有師兄的金丹中期嗎?”蒼寒淩淡淡地說,“如今參加大比的親傳弟子裡,韓淺修為第一,師兄修為第二。若師兄的成績不如他人,恐怕才更丟臉吧?”

“蒼寒淩,你!”梁康愣過後便是惱羞成怒,“你敢這樣與我說話?!”

蒼寒淩對他的怒意無動於衷。

他邁步向前,梁康便下意識向後退去。

梁康覺得在他閉關的這一個月裡,蒼寒淩似乎變了,變得與曾經的他相比完全不同。

梁康退了又退,小腿肚碰到台階,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如此退縮,不由得立刻停住了。

可他抬起頭、猝不及防地對上蒼寒淩那雙冰藍色、與普通人族相差甚遠的冰冷眼眸時,他仍然感覺到毛骨悚然,好似被野獸注視。

蒼寒淩側過頭,在這樣近的距離,梁康看到他的瞳孔在陽光下變化,像是漂亮的琉璃寶石,有一瞬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蒼寒淩的眼睛是纖細的豎瞳,那種異人的精致漂亮的恐怖讓梁康後頸的寒毛都要炸開了。

“你、你的封印沒有補上嗎?”梁康強撐著,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要告訴師……”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蒼寒淩隻是冷然地瞟了他一眼,梁康便有一種感覺,好像他隨時都會被蒼寒淩殺掉滅口。

梁康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的心臟突突直蹦,大腦因為緊張上湧的血液而有些混沌,這是一個生靈麵對危險時最本能的恐懼和僵硬。

然後,梁康聽到蒼寒淩冷笑一聲。

他走了。

梁康雙腿一軟,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大腿似乎還在發抖。

或許梁康死都不會想通,這十多年都沉默隱忍、似乎很好欺負的混血鮫人,為何短短幾個月便會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是因為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嗎?

另一邊,蒼寒淩回到了自己一直苦修的冰瀑裂穀裡。

相比於星羅峰頂那個誰都能闖進來的寢居,這個冰冷偏僻的、其他人無法忍耐的瀑布後洞穴,才是蒼寒淩心中真正安全的避風港。

冰冷刺骨的水汽順著靈氣圍繞著他,其實對於蒼寒淩如今的身體而言也是寒冷的。

可他仍然坐在窯洞的角落裡,讓隆隆的瀑布和水流環繞在外,仿佛這樣才終於有了安全感。

蒼寒淩呆坐了一會兒,他拿出門派玉牌,蒼白修長的手指停頓許久,才終於啟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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