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怪你,你沒做錯什麼。”蘇景澤沙啞地低聲道,“我隻是……”
後半段話,他遲遲沒有說出來。
“師妹,讓我一個人靜靜吧。”過了一會兒,蘇景澤垂著眼睫,他輕聲說,“多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真的?”虞若卿問。
蘇景澤微微頷首,“你去木屋裡等我吧。”
虞若卿不太放心,但也沒什麼辦法,她知道他和蒼寒淩不同,蘇景澤更加年長成熟,他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撿起自己的體麵。
“那你要快一點。”她囑咐道,“我都餓了。”
虞若卿離開後,蘇景澤長久地坐在原地不動。
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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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若卿回到了木屋裡,她本來還擔心蘇景澤會不會一個人又想不開,隻不過沒想到的是,蘇景澤竟然很快便回來了。
“餓了吧。”他緩聲道,“我給你切點水果。”
蘇景澤看起來又恢複到和往日相同的樣子了,他給自己換了乾淨的布條,情緒回歸內斂,完全看不出就在剛剛,他那麼崩潰過。
虞若卿一直看著他,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可蘇景澤的情緒真的收得一乾二淨,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蘇景澤切了水果,將盤子放在桌上,在虞若卿對麵坐下。
“不是餓了嗎,怎麼一直看著我?”他緩聲道。
有的時候,忽然的平靜比宣泄出來的激動和憤怒更加可怕。
虞若卿看著蘇景澤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他表麵上似乎和過去一樣溫柔,可這個‘溫柔’卻像是隔了層什麼東西,仿佛有一種距離感。
硬要說,便是沒有了以往赤誠相待的真誠,好像更像是用溫和堆砌起的疏遠。
虞若卿忍不住小聲地說,“師兄,你彆這樣,我害怕。”
蘇景澤微微歎息一聲。
哪怕心裡下定了決心,可他最終還是舍不得這樣對待她。
一個小小的、細微的變化,說不上哪裡改變了,可蘇景澤似乎又恢複了曾經他真正的樣子。
“師妹,我真的沒事。”他無奈道。
“怎麼會沒事呢?”虞若卿憂心地說,“你當時是真的想自刎,難道不是嗎?”
人會本能地害怕傷害到自己,更彆提是對自己動刀劍了。
蘇景澤當時的果斷和狠厲是認真的,如果換成真正的劍,他恐怕已經死了。
“那隻是木劍,我也知曉那是木劍。”蘇景澤說,“我如果想死,當初便會死了,不會熬到現在,真的。”
虞若卿覺得不對。
蘇景澤的自毀傾向比蒼寒淩還要嚴重,黎文康的事情似乎更催發了這一點。
他的情緒恢複得太快了,像是暴雨來臨前沉悶的大海,讓人無端地感到不安。
“師兄,你沒必要隱瞞什麼的。”虞若卿認真地說,“不論是你的痛苦還是仇恨,我們都理解你,更能幫你……就像是幫蒼寒淩一樣,你不需要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我知道。”蘇景澤說。
好像有些談不下去,恢複了理智後的蘇景澤溫柔而堅定,讓虞若卿的每一拳都砸在棉花上,卻無可奈何。
“看來,蘇景澤比蒼寒淩閱曆更深,更年長,所以也更難攻下。”係統說,“這算是宿主的口才第一次遭受難題嗎?”
虞若卿心裡正難受煩躁,沒有理會係統的吐槽。
二人坐在桌邊,相對無言許久,氛圍越來越壓抑,連蘇景澤嘴角淡淡的笑意都逐漸平複了下去。
虞若卿感受得到蘇景澤的堅定和對她的妥協,好像她在這裡沒有任何用處,而且還需要他分出更多的精神來麵對她。
她緩緩垂下頭,過了半響,她有點沮喪而低落說,“師兄,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虞若卿站起身,她的背後,蘇景澤的表情變了。
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手指不由自主握緊成拳,關節泛白。
縱然已經下定決心,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的準備,可是……
“卿卿!”
在虞若卿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景澤忽然開口。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哀求道,“師兄錯了,師兄什麼都和你說,你彆走,好不好?”
……他終究還是無法忍心,看到她露出失望和難過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虛假的故事:一個反派和四個正派
真實的故事:心理健康的反派和三個有心理疾病的正派以及一個沒有心理陰影的勇敢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