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事都已經解決,剩下的最要緊的事情便是蘇景澤的眼睛和修為。
隻有重鑄仙骨,洗髓靈脈,蘇景澤才能重新開始修煉。至於他的眼睛,以普通的手法是無法治好的,但隻要他開始再一次修煉,隨著修為提升,各種頂級丹藥喂養著,眼睛恢複也是時間問題。
蘇秀婉這邊有尊者醫修,她還需要和雲天成溝通,找個時間讓幾位大尊者一同為蘇景澤重鑄洗髓。
還有另一件事,便是有關於黎文康的事情。
不論如何,黎文康和李蘇越都是玄霜子弟,不可能讓蘇家隨便處決,自然需要玄霜的人出麵。
雲天成已經趕往這邊,至於玄霜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懲戒堂,就不用費什麼功夫了,畢竟虞若卿就在這裡。
雖然黎文康死不認賬,他心思細膩,早年甚至對自己的記憶做過手腳,就是怕被人用術法攝念。可惜從李蘇越和道丹破碎、成了殘廢的李興朝的腦子裡,仍然提取到了同一個謀害蘇景澤的記憶。
幾日之後,在雲天成代表的玄霜同意將罪徒逐出師門,以及虞若卿代表的懲戒堂中依照宗法裡的律條,謀害同門的黎文康和李蘇越按律法一個當殺,一個應當廢了周身靈脈後放逐至凡間。
恢複之後,蘇秀婉親手殺了李興朝,黎文康也死於蘇家牢獄中。
至於李蘇越,他當年不是親手謀害蘇景澤的人,但作為眼線在李興朝和黎文康之間傳遞消息,更是這些年一直不斷找人來欺淩蘇景澤,雖說他沒有親手對秘境的那次事故做手腳,然而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被廢了周身靈脈,再也無法修仙之後,李蘇越由韓淺親自送往凡間。之所以選他,是因為虞若卿、蒼寒淩和韓淺都怕蘇氏母子心軟,所以乾脆讓蘇秀婉放棄以蘇氏身份處置李蘇越,而是交給他們,以玄霜的身份處理他。
李蘇越被嬌養長大,凡間正在鬨災荒和戰爭,想必他也是活不下去的,反而要在死前多受許多折磨,也算是惡有惡報。
至於以韓淺的性格,會不會到了凡間再直接殺了李蘇越以防夜長夢多,那便沒人知曉了。
所有事情都解決後,恢複了身體健康的蘇秀婉開始逐步控製混亂的蘇家,與蘇景澤一起,將本該屬於他們的東西全部收了回來。
蘇景澤也是不舍得就這樣與母親分開,反正也沒什麼事情,虞若卿等人便也在蘇家做客,呆了差不多兩三個月,順便在附近仙州好好地轉了轉。
虞若卿買了超級多的孩子的小玩具,天天玩得不亦樂乎,還要拉著陸元州跟她一塊玩。
也隻有少年心氣重的陸元州能耐著性子跟她玩給那些給修仙界小孩子啟蒙的益智遊戲。
至於蒼寒淩,在蘇家的這段日子過得也不錯。蘇家人沒一個將他當成混血怪胎,那些老護法們因為當時與他一起行動,雖然最開始對蒼寒淩的身份有些吃驚,但人以群分,能與蘇氏母子關係好的人,心性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他們都很看重欣賞蒼寒淩的才能,蘇秀婉對他們幾個人的態度也都很慈祥溫和,視如己出,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這是蒼寒淩第一次除了在虞若卿幾人之外,感受到其他人對他的友善和關懷,這讓蒼寒淩身上的棱角和尖刺肉眼可見地消退了許多。
雖然還是少言寡語,但他會主動與其他老護法們練練手、喝點酒,偶爾幫他們做些事情,看起來有點曾經韓淺的影子了。
又過了幾天,以雲天成為首的大尊者們到了,清文長老也來了,其餘的尊者大多是蘇秀婉父親的好友。
在蘇家的層層結界中,諸位尊者親自為蘇景澤洗髓鑄骨。
這是極其疼痛的過程,就像是在人清醒的時候被剝了皮、抽出脈絡,敲碎骨髓,再一點點幻化成新的。
這份痛苦,蘇景澤全部扛了起來。
整整三日,漫長得猶如數百年。
待到一切結束的時候,蘇景澤已經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在起起伏伏、忽暗忽明的世界裡,蘇景澤聽到雲天成說,“孩子,一切已經結束了。”
他強撐起眼皮,努力忽視不斷疼痛的經脈,有些生澀地運轉真氣……蘇景澤猛地清醒過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體內自如運轉的真氣是真的。整整十三年的靈脈堵塞和斷裂,讓他幾乎已經忘記了作為一個正常修士的感覺。
巨大的欣喜籠罩住蘇景澤,讓他幾乎感受不到還未消散的痛苦了。
“蘇師兄!”蘇景澤聽到陸元州的聲音。
他下意識抬起頭,有些刺眼的陽光落入他的眼中,許多模糊的身影向著他跑過來,他甚至能隱隱認出他們身上衣袍的顏色。
在其他人眼裡,蘇景澤的雙眸不再是黯淡的灰色,而是重新恢複成黑色的瞳孔,隻是還有些遲鈍。
“師兄,你挺過來了,一切都結束了!”陸元州高興地說,“你終於能看到師弟我英俊的臉龐了。”
陸元州就像隻激動過頭的小狗,一個勁兒地往蘇景澤身上撲。
蘇景澤拍了拍陸元州的肩膀,他問道,“師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