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卿:??
她這段時間在係統那裡兌換了許多不同世界的, 所以知曉係統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算虞若卿再鈍感,也察覺出一絲不對了。
畢竟當她麵無表情一目十行地看完一些世界的霸道愛言情的時候,就經常看到這種男主角給女主角工資卡的橋段。
她磕磕巴巴地說, “為、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韓淺卻平靜地解釋道, “門派並非每個月給我五十上品靈石,而是給我所在辦公的地方這麼多。我招你師兄來做事,錢自然是由我這裡出的。”
說道這裡,他抬起頭,表情十分正直而公事公辦,“錢財交易, 最容易引出齷齪。而你是我和霍修遠之間最好的橋梁,將這個給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虞若卿恍然大明白地哦了一聲。
也對,她就說嘛, 大師兄是何樣的人, 自然是公事公辦, 永遠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倒是她自己想多了。
虞若卿心中鬆下一口氣, 又不知道為何, 莫名有點空落落的。
她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這情緒說大也不大,就是有點空, 還有點不爽。
懂了,這種感覺就是尷尬吧。
係統檢測到她情緒變化, 不由得詢問道,“宿主,怎麼了?”
“都怪你讓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虞若卿轉臉就推鍋, “一點正經的樣子都沒有。”
係統:?
它又做錯了什麼?
虞若卿看著手裡的玉牌,猶豫了一下,又說,“可是要給師兄多少錢呢?”
“你覺得多少好,便好。”韓淺道。
“那可不行,不能這樣亂來。”虞若卿認真地說,“我不想讓你們之間任何一個人吃虧。”
韓淺一怔。
過了半響,他輕輕地笑了起來。
韓淺過去是個不太愛笑的人,哪怕偶爾露出笑意,也是淺淺的。
可自從在蘇家回來之後,韓淺似乎笑得越發多了。
“……你笑什麼?”虞若卿不太自在。
“沒什麼。”韓淺緩緩收起笑意,嘴角還帶些弧度,他緩聲道,“我這些年來,已經習慣做個事事為他人著想的兄長,倒是沒料到,竟然還有師妹來關懷我的得缺。”
他這樣一說,虞若卿心口便又悶了。
似乎人人都更偏向小的、寵愛鬨的,可往往是沉默撐起一片天,受了傷也閉口不言的孩子,最被人忽略輕視。
當一個人沉默的付出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便鮮少會有人去問那個人狀態如何了。
虞若卿過往便是心疼韓淺這一點,可韓淺從來穩妥又堅強,似乎從不需要她多餘的安慰,這種心疼無處釋放,就隻能一直壓在她心底,總是在與韓淺偶爾相處的一些片段裡冒出來滋滋發酸。
剛剛她還理直氣壯地來討薪,如今又不忍心了。
可韓淺注視著她這樣笑著,虞若卿又說不出什麼,好似說出來就占了下風一樣。
她側過頭,有些微彆扭地說,“……也沒那麼關心你。”
話說出口,又有點後悔,挽尊地補充道,“一點點關心吧。”
韓淺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他走過那麼多路,見過那麼多人,虞若卿是他見過最乾淨純粹的人。
本來就是個被峰門保護得極好的孩子,遠離世事,在隔絕在山峰中長大,當初剛出峰,將周圍的正派弟子都視為自己的敵人,那些狠厲冰冷也是按照她自己想象中的壞人形象武裝起來的吧。
如今倒像是個打開了堅固外殼的珍珠,在自己信任的夥伴之中,越來越透露出她的可愛純粹起來。
虞若卿總是覺得他們慢慢變了,她自己何嘗也不是呢?
韓淺緩聲道,“多謝師妹,一點點的關心,對韓某而言,已經夠了。”
韓淺這句話說得很平常,可虞若卿聽著,心中漸漸發麻,讓她不由得咬住嘴唇。
“大師兄說話,怎麼和登徒子一般?”她側過頭,嘟囔道,“煩人。”
韓淺哭笑不得,想到她曾經與蘇景澤和蒼寒淩都沒有男女大防的意思,無形中做了那麼多超過界限的事情,她都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他不過說一句話,虞若卿就不喜歡了。
他也願意哄著再逗她,便又說,“師兄錯了,師妹不要放在心上。”
虞若卿頓時瞪起眼睛,看向韓淺。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強詞奪理,整個仙宗恐怕隻有她會將沉穩君子的大師兄和話本子裡不太入流的人類比。
韓淺什麼都順從她,反而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不著力氣,反而沒有贏了的感覺。
虞若卿有點不開心,便又想挑刺,完全忘記自己最開始心情不爽是因為心疼韓淺,如今這種心疼反而像是變成了彆的什麼東西,和賭氣一樣。
……對,就是賭氣,好像韓淺永遠都是這樣,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露出真正的自己,也不露出弱點,對誰都這樣穩重緩和,好似不論是傷害他的事情還是其他小事都隻能讓他波瀾不驚,全都融入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
虞若卿想不明白那麼複雜的情緒,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不爽。
想來想去,她又開口道,“大家現在都彼此稱呼昵稱,你怎麼還是叫我師妹?”
這件事她這段時間就有感覺了,人家都叫她什麼‘卿卿’、‘若若’、‘卿卿師姐’,就韓淺還照舊叫她師妹。
明明是韓淺第一個提出來要互相叫小名的,結果最後忽然不叫了的也是他。
虞若卿一直都懷疑,他不會是報複自己沒叫他昵稱才這樣乾的吧?
韓淺垂下睫毛,他緩緩地說,“師妹不是也還稱我為師兄和韓淺二字嗎?”
……竟然還真的因為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