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元州的話,虞若卿卻低聲嘟囔道,“他在我麵前也執拗得很,我可沒看出來他有敞開心扉的意思。”
陸元州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虞若卿在他麵前很少有這樣少女心性賭氣的樣子,似乎這方才感覺得到,她生活長大環境單純,除了實力強勁,可不就是個實打實的小姑娘麼?
倒是之前係統讓她做反派,才將她自己架了起來。
“大師兄一定是想與你敞開心胸的。”陸元州話裡不由得偏向韓淺,“可他性格一向這樣悶,師姐有所不知,他最開始的時候,才叫一個風吹不動雷打不動的石頭,我那時以為他心性涼薄,所以對他才逐漸失望。”
說到最後,陸元州自己的聲音不由得低落了一些,但他很快便遮掩了那情緒,繼續說,“大師兄習慣將所有苦果獨自吞了一個人咽,更何況他一直為了拯救所有人的命運而奔波,我可以脆弱,蘇師兄和蒼師兄亦也可以,可唯獨他是萬萬不能的。”
虞若卿抿了抿嘴唇。
陸元州的話其實她都懂,可她心中還是有些彆扭。
“我與蒼寒淩,蘇景澤都單獨接觸和開導過他們,唯有韓淺最難懂。”她不由得也有些委屈泄氣地說,“我與他說什麼,他都客氣體己地應下,油鹽不進,就好像一直縮在自己的殼裡,我又能怎麼辦呢?”
如果陸元州沒恢複記憶,恐怕他也會知難而退。
可如今陸元州有了過去總總的回憶,他很容易便發現了韓淺的不同之處。
這麼多世,韓淺何時與女子關係這樣近過,再想想這一世韓淺與虞若卿之間的相處,陸元州頓時一拍桌子。
“他既然有殼,那師姐你就撬他啊!”陸元州認真地說,“大師兄皮實得很,又對你束手無策,你放開心思去弄他。”
虞若卿被他的氣勢唬得一愣,磕磕巴巴地說,“怎、怎麼弄?”
陸元州的表情神秘莫測。
“自然是想怎麼弄,便怎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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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被他忽悠得雲裡霧裡的虞若卿送走之後,陸元州又特地去主峰見了霍修遠一麵。
倒是也沒彆的,既然來了赤煉峰,離去的時候,當然要打聲招呼。
霍修遠看到他,打招呼道,“陸師弟,你去側殿找我師尊和宗主,剛剛宗主說他找你。”
陸元州點點頭,知道大概也是因為今日的事情。
恢複記憶後,他便猜測到自己師父恐怕也是知情的。
當初雲天成毫不懷疑,那麼配合且周全地處理了魔尊的項鏈,肯定是韓淺與他展明身份,好求得幫助。
陸元州其實也很想去見雲天成,還有蒼寒淩和蘇景澤,甚至所有他過去熟悉認識的人。
雖然他們在這一世經常見麵,可對於想起了過去的陸元州而言,腦海裡過去的那些血海廢墟還未消散,仍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隻有親自見了人,他的心中才能安穩些。
陸元州來到側殿,便看到雲天成和江元霜兩位長輩對坐交談,江元霜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看到自己的師尊雲天成,不由得濕潤了眼眶,上去便行了跪拜大禮。
“孽徒陸元州見過師尊。”
許多世裡,雲天成作為宗主,死得都很壯烈。
而他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卻不斷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吸食其他人和天地的機緣能量,在陸元州心裡,前世死的每一個生靈,他都對他們有罪。
雲天成也是一驚,看到陸元州的樣子,頓時心疼地起身將他扶起。
“元洲,既然一切已經改變,便不要為沒發生的事情而怪罪自己。”他沉聲道。
陸元州抿起嘴唇,這才勉強點了點頭,他打起精神,又向江元霜行禮。
“晚輩見過江長老。”
他心中對江元霜還算很敬重,江元霜的傀儡術法兩次三番拯救玄霜,甚至是整個修仙界於水火之中,縱然她大部分時間是個孤僻古怪的長老,陸元州也真心敬佩她。
叫他過來,也是雲天成猜到陸元州或許會有變化,果然他恢複了記憶。
江元霜問了些問題,陸元州都細細地答了,江元霜似乎這才最終真的相信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晃神不知在想什麼,陸元州若是以前肯定不敢說話的,但在其他世裡,他早就是修仙界領袖,扛了許多大旗在身上,也沒有怯場,而是大方客氣地問,“如果長老有任何疑問,晚輩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