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孟西洲一臉敬畏地看了自家師尊一眼,越發覺得眼前的大腿粗又壯,且深不可測……
雲中池似乎注意到了孟西洲的眼神,淡淡道:“……怎麼?”
……自家師尊太敏銳了!明明是個盲人,但這眼神比正常人還要好一萬倍!
孟西洲下意識吐槽了一句,不過其實她知道雲中池雖然表麵上是個盲人,但實際上擁有靈視的他的確比正常人眼力還要好,甚至能直接溝通陰陽,當他靈識外放的時候,方圓百裡之內都是他的可視範圍,簡直就是人形自走監控攝像頭。
“……咳咳沒什麼,那合歡宗魔女居然身懷魔器,也不知道是什麼魔器,我還從來沒見過魔器和仙器呢!”
仙器和魔器都是上古仙魔大戰前留下來的東西,流傳到現在數量已經極其稀少了,就連蓬萊宗都隻有一件仙器作為鎮派之寶而已,而那件仙器自然是被鎮壓在禁地之中,除了掌門之外,就連八大長老都不被允許隨便進入禁地,孟西洲自然是沒機會接近的。
雲中池淡淡笑道:“你若想看,為師可以帶你去看看蓬萊宗的那件仙器。”
孟西洲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中所想,不由摸了摸鼻子,假裝矜持道:“這樣不太好吧……”
雲中池似笑非笑地看了孟西洲一眼,就在此時,很多人已經從剛才的事中回過神來,連忙紛紛湧過來在雲中池麵前露臉打卡:“雲清老祖!多謝相救!”
“若不是老祖在,那合歡宗魔女也不知會鬨出什麼事來……”
有人義憤填膺:“那合歡宗魔女定想將我們一網打儘!她如此處心積慮接近城主,就是想要摧毀我們孟家!”
有人歎了一口氣:“可惜城主他……”
在場眾人基本都是孟家子弟,直接接受孟上柏的庇佑,如今孟上柏這一消失,孟家兩大靠山就倒了一個,這讓他們怎麼不焦慮怎麼不憂心?就在他們愁眉不展之時,一道粉色身影忽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盈盈拜倒在雲中池麵前,眼眶一紅,語氣倔強:“蘭州多謝老祖相救!老祖救命之恩,蘭州無以為報……那合歡宗魔女殺了我爹,蘭州欲手刃仇人!懇請老祖收蘭州為徒!”
孟蘭州此話一出,孟西洲發現周圍人的表情立刻變了,“臥槽太無恥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種種表情看下來,她也忍不住有點想笑了,孟蘭州真會玩,為了拜雲中池為師不惜給自己草一個複仇孤女的人設,用一個渣爹換個厲害師父,聽上去好像真不虧。
孟西洲對孟瀚舟之死並無太多感受,甚至覺得自作自受,但那是因為孟瀚舟本來就隻是她的便宜爹,但孟蘭州這個被孟瀚舟捧在手心裡養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看上去仿佛也不太傷心,甚至在第一時間想到利用此事來拜雲中池為師,也不知道剛死的孟瀚舟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雲中池淡淡道:“起來吧。”
孟蘭州臉上一喜,但轉眼就被打下地獄。
“我不收心不正的徒
弟。”
孟蘭州瞬間臉色蒼白,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不正?誰?她嗎?雲清老祖居然說她心不正!雲清老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她心不正!
原本還有些人因為孟瀚舟之死而頗為同情她,一聽到雲中池這麼說,看著她的眼神頓時鄙夷了起來。
孟蘭州的嘴唇抖動著:“老祖,你在說什麼,什麼心不正,蘭州聽不懂……”
雲中池不再說話,一揮衣袖,原本跪倒在他麵前的孟蘭州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同時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周圍的人立刻密密麻麻地把她擠到了最後。
原本和孟蘭州一塊兒的孟問荊和孟蟬衣微微皺眉,隨後孟問荊向前一步,朝雲中池拱了拱手,先是道謝,隨後問道:“……老祖可有辦法找到我爹?”
雲中池淡淡道:“沒有。”
孟問荊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白了,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合歡宗的聖奴……有沒有什麼辦法恢複正常?”
雲中池淡淡道:“沒有……至少我不知。”
孟問荊的臉色徹底白了,甚至有些搖搖欲墜,但他還是強撐著向雲中池道謝。
孟蟬衣則開口問:“依老祖所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合歡宗妖人會不會有其他陰謀詭計?”
雲中池平靜道:“聯係蓬萊宗。”
孟蟬衣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原本昏厥過去的孟夫人不知怎麼的醒了過來,她先是匍匐在孟瀚舟的屍首上痛哭了幾聲,隨後憤怒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衝到了孟西洲的麵前破口大罵:“你為什麼不救你爹!你明明就可以救你爹!怎麼?進了蓬萊宗攀上雲清老祖就忘了你姓什麼了?”--
孟西洲冷冷地看著她那從未說過話的後娘,原著中的孟瀚舟死得沒有這麼早,所以她的確沒猜到孟瀚舟會死,準確來說,她沒有猜到孟瀚舟會這麼色迷心竅。
死了丈夫,孟夫人似乎變得有些歇斯底裡:“你給我滾!以後不許回孟府!我們家的東西都是我和蘭州的!你一個靈石都彆想染指!”
孟西洲笑了,原來這才是孟夫人的真正目的,老母雞拚命護著它的破雞窩,還以為誰都惦記它那一畝三分地。
“好,我孟西洲從此和你們家再無半點關係,就如同這塊石頭。”
孟西洲從地上撿起孟上柏砸坑裡後飛濺出來的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徒手用手指掰碎成兩塊:“在場所有人都是見證。”
周圍那些孟家子弟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孟夫人,比起一個雲清老祖的徒弟,區區幾個靈石的家財算得了什麼?抱上雲清老祖的大腿,彆說靈石了,各種靈藥靈草靈丹靈府想要多少有多少!--
見孟夫人露出小人得意的表情,孟西洲心念一動,從儲物袋中抓出了一把上品靈石,對孟夫人說:“你看,這是什麼。”
孟夫人的眼睛頓時直了,一個上品靈石兩個上品靈石三個上品靈石</……孟西洲這一抓至少有十來二十個上品靈石,不知道能換多少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
彆說孟夫人了,就連一旁圍觀的眾孟家子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雲清老祖有錢,但卻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他們就連中品靈石都要緊著用,雲清老祖的徒弟卻隨手一抓一把上品靈石!
孟夫人頓時麵露貪婪之色,下意識伸手去抓,然而下一秒,孟西洲卻當著她的麵把那十來個上品靈石塞回了儲物袋中:“乾嘛呢?我隻是給你看看而已。”
孟夫人頓時氣得眼前一黑,當場暈厥了好幾秒,等她緩過神來要找孟西洲算賬的時候,孟西洲卻早已消失無蹤了,而且不僅是孟西洲,就連雲中池也不見了,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人呢?人呢!”孟夫人氣得追問旁邊的人,然而這裡又不是孟府,沒人看她作威作福,見雲清老祖走了,便也紛紛四散而開。
人群最後的孟蘭州原本想去找孟夫人,但見到孟夫人原地撒潑打滾的模樣,她四下看了一眼,連忙趁著無人注意悄悄走了。
孟瀚舟躺在地上屍骨未寒,然而他生前關係最為密切的兩個女人,此時卻誰都沒有心情關心他了。
離開城主府後,孟西洲帶著雲中池直奔之前的破廟,不過當他們回到破廟之時,早已人去廟空……鬱南台不見了。
孟西洲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他走了。”
雲中池不解:“為何要回來找他?”
孟西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所知道的關於鬱南台和這場怪病之間的聯係當作她的猜測說了出來。
雲中池微微皺眉:“為何之前不說?”
孟西洲老實地說:“我怕你們打起來。”
雲中池若有所思,轉而問道:“為何不能殺了他?”
一般人知道某個人能帶來怪病,第一反應自然是把那個人殺了,人死了自然一切迎刃而解,但孟西洲知道,這種方法對鬱南台沒用,因為鬱南台是殺不死的。
作為萬鬼之王,他本就是半人半鬼非人非鬼的狀態,原著中想殺鬱南台的人真的很多,而鬱南台也的確在還弱小的時候被殺過幾回,然而很快,人們便發現鬱南台不僅殺不死,還能在一次次死後迅速複生,每一次複生他身上的怨氣都會更重,也變得更為強大。
孟西洲:“……打打殺殺多不好。”
雲中池淡淡道:“他若不死,世間會有更多人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