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狠命的又是一腦袋砸在桌子上,他就知道,和沈溪待在一起久了,自己的私心會越來越重,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沈溪不斷釋放的善意,她會朝自己笑,會主動找自己說話,會關心自己,這一切舉動居然讓蘇杭生出一股妄念來,他忍不住想也許沈溪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呢。
你怎麼會生出這麼一股荒唐的念頭來,你明明知道沈溪做的這一切隻是她自身的教養使然,她從小就是個善良有禮的姑娘,你不是知道的嗎?
從十八歲被接回蘇家,在這個所謂的上流圈子裡,蘇杭一個同齡的朋友都沒有,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那個可笑的身世。無論自己變的多優秀,那些真正的所謂的豪門世家,還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他還記得,他從國外結束學業回來後參加的第一個酒會,他就遇見了沈溪。那天沈溪穿著一身藕粉色的長裙,和雲家的小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聊天,無數的青年才俊上前邀請沈溪跳舞,沈溪禮貌的一一拒絕著。
蘇柏年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蘇杭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和自己說的話,蘇柏年說道:“那是沈家的丫頭,沈溪。這個酒會上彙聚了s市絕大多數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你的妻子有很大可能會是這裡其中一個小姑娘之一。”
蘇杭轉頭望向蘇柏年。
“但是沈溪,你就不要想了。”蘇柏年說道,“沈河川不會讓他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豪門私生子。”
雖然蘇杭知道自己不是私生子,但是自己的母親和蘇柏年的那段婚姻,在這個所謂的圈子裡卻是不被承認的,多麼可笑。
然而當蘇杭掌控了蘇氏,頂著全公司股東的壓力一意孤行要救助沈氏的時候,蘇柏年又笑著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和我當初不顧你爺爺的反對要和你媽媽在一起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但是結局並不好,你也看到了。”
“你以為你用這種方法娶到了沈溪,你就如願以償了嗎?”蘇柏年說道,“像沈溪這樣的女孩子,從骨子裡就是驕傲的。你用這種方法得到了她,她不會感激你,更不會喜歡你。她會覺得你癩□□想吃天鵝肉,她會覺得你強迫了她,她也許還會恨你。”
“你應該等她徹底跌入泥潭裡,讓現實把她那一身天之驕女的傲氣都碾的粉碎的時候再去找她。”蘇柏年提議道,“那個時候,她才會依附你。”
“我和你不一樣。”蘇杭冷冷的望著自己的父親,“你的怯懦讓我的母親一生孤苦,但是我永遠不會傷害沈溪。”
蘇柏年沒有再說話,他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仿佛篤定了這會是一個悲劇。
蘇杭的理智也知道沈父說出的話雖然殘忍,但是卻是有幾分道理的。沈溪看不上自己,自己心裡一直是明白的。雖然沈溪因為沈氏的緣故同意嫁給自己,但是感情上她應該是一萬分的不願意的,不然也不會鬱鬱寡歡。
蘇杭舍不得傷害沈溪,雖然他有權利這麼做,但是他舍不得沈溪難過。所以最開始的時候,蘇杭並沒有想過要和沈溪做真夫妻,他隻是想要幫助沈氏度過難關而已。但是這個想法他一直沒告訴沈溪。因為當沈溪穿著白紗朝自己走來的時候,當兩人在神壇下擁吻的時候,貪心和妄念在心頭瘋長。
他想,萬一呢?萬一沈溪會慢慢喜歡上自己呢?
那就先不說吧,我不強迫她,也不告訴她,我給她時間,也許哪天她就接受我了呢?
可是現在的蘇杭卻有些害怕了,和沈溪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沈溪每次朝他笑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撲過去狠狠的吻住她。他怕再這麼下去,某天夜裡自己會忍不住衝進沈溪的房間強迫沈溪,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
他讓張嫂每天晚上都回家,製造出這麼一個隻有兩人獨處的空間難道不是因為心裡有這樣一抹不堪的心思嗎?
想的越多,蘇杭就越煩躁,他覺得自己簡直要魔怔。他用腦袋不斷的撞擊這桌麵,直到自己冷靜下來。
午飯時間,沈溪在餐桌前看到蘇杭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指著對方紅腫的腦門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撞牆上了嗎?”
“啊?”蘇杭反應過來,捂著額頭說道,“剛剛沒注意,不小心就……”
“怎麼腫了這麼大一片。”
“不礙事,我……”蘇杭因為沈溪的忽然靠近,僵住了身形。
“張嫂,幫我拿一下醫藥箱。”沈溪忽然伸手過去碰了碰蘇杭的額頭,細細的檢查著。
張嫂很快就把醫藥箱拿了過來,她看了蘇杭的額頭的紅腫也是大吃一驚。
沈溪從藥箱裡翻出一罐雲南白藥的噴霧,一隻手放在蘇杭的額頭上輕撫,另一隻手仔細的在紅腫的地方噴上噴霧,一邊還擔心的說道:“怎麼腫的這麼厲害了,先用雲南白藥消炎,晚上要是還沒下去,再試試熱敷。”
蘇杭眯著眼睛,感受著沈溪指尖的輕柔,話裡的關心以及鼻尖縈繞的香氣。
自己心愛的女人離的自己這麼近,正溫柔體貼的關心著自己,蘇杭的手指顫了顫,心頭的妄念又開始瘋長。仿佛一頭饑渴的野獸,瘋狂的撞擊著困住它的枷鎖:
“你在等什麼?你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你已經擁有了得到她的權利,不要再關著我了,放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