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不住,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最後去了沈晚清的房間,她給沈晚清發信息,寫著:我去你房間了。
沈晚清沒有回複,她繼續寫:我還會亂翻的。
沈晚清還是沒回,陸知夏心安理得地翻她的臥室,她不知自己想找什麼,她就是想待在有沈晚清影子的地方。
這裡算是唯一有沈晚清氣息的地方,但是也很奇怪,優曇華幾乎淡到聞不出來。
陸知夏站在衣櫃前,慢慢湊到櫃門前,像是癡漢一樣深呼奚。
衣櫃是優曇華信息素最“濃鬱”的地方,她舍不得打開,生怕信息素像是逃亡的小賊,趁著她開門全都跑光了。
陸知夏翻了沈晚清的床頭櫃,沒能翻到奇怪的東西,畢竟她之前幫忙收拾的,好多東西都被扔掉了。
她最後來到臥室的書桌邊,她拉開椅子,慢慢坐下,靠著椅背,閉上眼睛,想象著沈晚清坐在這裡看書寫字的樣子。
心底湧動的浪潮,其實早在沈晚清離開後就沒停歇過。
就像是關秀荷一樣,她無數次想過去找沈晚清,哪怕是偷窺一下。
但她們又有著各自的執拗,站在原地,等著對方回來。
陸知夏甚至想,輪也輪到沈晚清追求她了。
沈晚清不也說了嗎?她會回來,追求自己,她總是食言,會越來越胖的。
陸知夏坐在昏暗的房間裡,不知坐了多久,等她感覺情緒平複了些,她點亮沈晚清的台燈。
她想寫點什麼,拉開抽屜,意外地看見幾個信封。
信封上有母親的名字,有她的,還有秦箏等人的。
陸知夏意外又有一絲欣喜,隻是看了內容,她有些笑不出。
沈晚清的信,雖然表達對她的愛意,但是看落款和內容,都能看出來,她當初去日本找溫婉,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
一封信的基調,都是低沉悲戚,陸知夏覺得琥珀川說得對,沈晚清應該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她分明還有事瞞著她。
到底是什麼事呢?陸知夏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她沒把信件交給其他人,訣彆信沒什麼好看的。
陸知夏翻了另外一個抽屜,最底下壓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看起來很像是醫院拍片子送的袋子。
她抽出來,還真的是醫院的塑膠袋,陸知夏先拿出的是拍的片子,她看不懂。
她一股腦倒出來,有診斷書,一個是耳鼻喉科,看的是耳朵,結尾診斷寫得很明了,沈晚清的左耳聽力受損,有耳聾的可能,建議進一步診斷治療。
後麵的一張,是關於限體的檢查,診斷寫的是:限體蘇醒應激障礙,建議儘早入院治療。
陸知夏的心,沉甸甸的,這就是沈晚清的難言之隱吧?
她特意看了診斷日期,翻看自己的雲筆記,翻到了對應的日期。
一個是那晚她和朋友出去玩,和琥珀川打架之後的第二天,沈晚清帶她去看醫生,她從關秀荷裡得知,沈晚清是看鼻炎,她甚至還帶著口罩,連元旦的飯都沒吃。
很顯然,沈晚清撒了謊。
第二張診斷,陸知夏倒是記得清晰,是她們上次發熱期之後,沈晚清應該是單獨去看過醫生,她的限體出了問題,無法蘇醒,想來想去,估計是和她有關。
陸知夏翻出手機,打給關秀荷,讓她幫忙問問當時的
醫生。
“當時不是說看的鼻炎嗎?你打電話再幫我問問,具體的情況。”陸知夏說得懇切,語氣有些擔憂。
關秀荷連夜打給了曾經的朋友,朋友如實說:“她沒看鼻炎啊,她看的是耳朵,她後來也沒吃藥也沒就醫,聽力恢複了嗎?”
關秀荷和陸知夏都沉默了,沈晚清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呢?
“其實林懸知道吧?”陸知夏突然問,關秀荷也恍然意識到,“應該是,但沈晚清估計不想我們知道,她的耳朵到底怎麼傷的?”
陸知夏那晚沒睡著,她早起第一件事,是訂了機票,要去R國。
關秀荷本就是強忍,得知她要去,便一同買了票。
兩人站在候機廳,關秀荷還有些猶豫:“我們應該去嗎?”
陸知夏一夜沒睡,大腦混沌,眼下被關秀荷問得也猶豫了起來。
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沈晚清,那是沈晚清極力隱瞞的事,她一定是怕自己內疚吧……
陸知夏難過地低下頭,低聲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去。”
沈晚清一直在躲著她,或許是計劃病不好就不回來了,關秀荷聞言,問她:“你愛她嗎?”
當然愛她,關秀荷薅她衣領,有些生氣:“你愛她就去找她回來啊!”
兩人正爭執時,沈青訸的電話打過來了。
原來是沈青訸決定從雲水莊園搬走,她要將自己所在期間的視頻影像都刪掉:“我都看了一遍,發現有關於你們兩個的視頻,你要看嗎?”
陸知夏沒走,取消了機票,打車回家,用電腦接收視頻文件。
她打電話給沈青訸說謝謝,沈青訸問她:“還記得你答應過我,滿足我三個條件嗎?”
陸知夏愣了愣,反問:“你現在有事需要我幫忙?”
“不是我。”沈青訸清了清嗓子,“和沈晚清有關係。”
沈青訸的要求很簡單,都與沈晚清有關,一是不能拋棄沈晚清;二是幫她送生母回故土;三是幫沈晚清客服心理障礙,比如說:睡衣櫃、做噩夢、亦或是限體蘇醒障礙。
陸知夏看了視頻,其中有一段,是她們在森林木屋。
沈晚清紊了她,她以為是琥珀川,所以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耳朵檢查的病曆日期就是那巴掌的第二天,陸知夏趴在桌上,哭得嗷嗷叫,她才意識到,沈晚清的耳朵可能是被她傷的。
言芳華和張媽站在門口,愣是憋著沒進去。
米修和巴頓通人性,跑近書房,陪在陸知夏身邊。
陸知夏是一路哭著坐飛往R國上飛機的,關秀荷的心,在飛機落地那一刻,終於也著地了。
她們去了R國的彆墅療養區,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關秀荷跟在陸知夏身後,拉開了距離。
沈晚清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裡拿著樹杈正在地上畫什麼,陸知夏輕輕叫了她一聲。
沈晚清聽不見,仍在低頭畫畫。
房間裡的林懸已經看見了她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
陸知夏一步一步走到沈晚清身後,看見地上畫著的,赫然是她的笑臉。
沈晚清畫得不滿意,蹲在地上,手輕輕擦去,重新畫。
畫了又畫,不知畫了多少次,畫到最後,她低頭抹去眼角的淚,淚水卻越流越多,滴答滴答掉在畫好的笑臉上,陸知夏像是笑著在哭。
沈晚清嗚咽地哭出聲,肩膀一聳一聳。
關秀荷輕輕推了一下陸知夏,她像是才鼓起勇氣,慢慢走到沈晚清跟前,單膝跪下,俯身輕輕抱住她。
沈晚清身體陡然顫了一下,她淚眼朦朧地望著斜斜的夕陽。
餘暉中,關秀荷早已抱住淚流滿麵
的林懸,而她則是被龍涎香的懷抱擁著。
沈晚清像是在夢裡一樣,她微微後仰,抬手麽了麽微涼的臉頰。
是真的,陸知夏是真的,她真切地站在自己麵前,哭閎的眼彎彎地笑,像是沈晚清剛剛畫過的人。
陸知夏捧著她的臉,低頭親紊她。
春日裡最浪漫的,莫過於這一刻,在晚霞中,擁紊心尖上的人。
陸知夏像沈晚清曾經在她後背寫下對不起一樣,她寫下三個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