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嶺南生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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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所說的,也是皇帝真正擔憂的。

嶺南王和其隨侍一個不落,才下花車,就通通被神策軍“請”入大理寺天牢中。

這時他才終於知道,為何禦街上的兵士,不似普通的宮廷儀仗兵,身上隱隱帶著一股見過血腥的鋒利。

他臉色變了又變,屈辱、惱怒、不解紛紛湧上心頭,腰間彎刀還在,可眼前披甲執銳的禁軍已將他層層圍起,再做掙紮,更是定實了罪名。

長安城裡開始戒嚴,隨處可見巡邏的禁軍,城門隻開了一間,無令不可隨意出入。

與此同時,嶺南王心懷不滿,遣刺客行刺皇帝,並暗中行巫蠱之術的傳言不脛而走,鬨得京中人心惶惶。

藩王一直是元令帝的心頭大患,巫蠱,更是令人談之色變。

經曆過元令十年的人不會不知;如今京中看似未染鮮血,實則人人自危。

這些年與嶺南王有過聯係的朝臣,無一不是夾緊了尾巴,生怕不小心牽連到自己。

皇帝在上苑的出麵,倒是壓下了有關龍體安危的諸多猜測。

太醫們自然不會閒著。

皇宮之內,沈嶠跟在蘇太醫身後,來到一處看似尋常的宮殿。

殿內殿外來往的侍從,腳步輕靈,來去無聲,顯然是有功夫在身。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立刻在被察覺之前收回目光。

沒想到再次見到嶺南王世子,他的生死早就不是宮中的頭等大事,甚至成了燙手山芋,眾太醫無人願意接下這個麻煩。

萬一會錯了皇帝的意,烏紗帽不保隻是小事,被有心人扣個私通藩王的帽子,恐怕九族的性命都要搭進去。

張醫令與潘院判守在陛下身邊,剩下的太醫推來推去,一致推給了資曆最淺的蘇太醫。

蘇太醫不好拒絕,沈嶠卻想看看自己的病人恢複得如何,兩人才一同入宮。

斂步走入大殿內,沈嶠頓時發覺,背後緊緊貼著好幾道冰冷的目光,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穿過幾道屏風,窗前擺著兩張矮塌,一人聽見腳步聲走近,掙紮著坐了起來;另一人卻始終躺著,打遠處看,四肢竟像是屍體那般僵硬,隻有轉動的眼珠,才有一絲絲生氣。

不需多想,沈嶠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位就是來京求醫的長公子吧。

她沒忍住多觀察了一會,越看越是驚訝,這才終於知曉這個難倒了當世眾多名醫的病案,到底是何種病症。

漸凍症。

在後世,這個病名幾乎耳熟能詳,但也同樣無藥可醫。

患者隻能在一片清醒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衰敗下去,最終呼吸衰竭,走向死亡。

“沈醫正見過這種病症?”

沈嶠循聲望去,角落裡,坐在那日北郊獵場見過的皮大夫,一雙疲憊的老眼中,帶上了幾分詫異。

他可算嶺南王的心腹,如今與兩位世子一同被軟禁在宮中,而不是在天牢內,已經是天子格外開恩。

垂眸掩去心緒,沈嶠頓了頓,還是搖頭:“聽張醫令說起過世子的病至今還不能確診,忽然見到,一時驚奇,這才有些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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