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難的竟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廖舍人。
他悍然出槊,拖住鄧玄籍,雖隻是最簡單的一式,也足以韓之平脫身,去掃蕩對方的“士兵”。
這並非生死場,打鬥時最難的不是“放”,而是“收”。
他故意留下許多破綻,用身體去接招,這種近乎無賴的打法,讓鄧玄籍頻頻皺眉,絲毫施展不開。
“你難道不要命了?”
槊鋒險些刮過他的臉頰,他卻不閃不避,鄧玄籍用力帶偏幾寸,雖然收住,心中不由起了一陣慍怒。
“鄧大人,看打法,我就知道你是個君子,必然不會傷到我的!”
他說罷,竟縱聲大笑起來。
“刀槍無眼,君子也有‘無心之失’。”
鄧玄籍絲毫不覺得好笑,冷冷說完,忽然皓腕一翻,使槊杆脫手向前拋去,兩手空空,同樣用肉身擋在廖舍人身前。
一連串的倒地聲響起,場外的太子也忍不住站起身來。
那杆被拋出的長槊,刺穿廖舍人身後一連串的“士兵”,猶自不停,又飛出一段,才掉落地上。
韓之平一呆,他本以為兩人打得有來有回,武藝應在伯仲之間。
現在看來,是他被規則所限製,若是戰場上相見,自己竟是遠遠不及。
鼓聲終於再次響起。
沈嶠掃視一圈場上,心頭一輕,手中的長槊仿佛有千斤重。
她將槊橫在馬鞍上,驅馬走向場邊,幾乎是用意誌支撐著,利落地下馬。
“殿下,結果如何?”
太子被她猶帶一絲狠意的目光震到,愣了一瞬,才笑道:“小娘子,你還真是一根筋啊,孤隻是開個玩笑,你服個軟,求一求孤,哪還需要你這樣勞累?”
原來看似柔順的狸奴,也有一雙鋒利的爪……
沈嶠扯了扯嘴角,強打精神,“殿下金口玉言,臣又愚笨魯鈍,自然是殿下說什麼,就信什麼,哪裡能聽出殿下的話外之音?”
太子一頓,竟是無話可說。
“大冷天的,殿下請幾位喝碗薑湯,暖暖身子。”
程掌櫃不知從哪鑽出,含笑走來,身後的仆役,抬出一口還冒著熱氣的大鍋。
“多謝。”
沈嶠低頭飲湯,餘光瞥向侍立在太子身側的一名老年宦侍。
“阿嚏!”
韓之平微窘,以袖掩麵,“失禮了。”
“今日各位都在外受了許多寒氣,不如我來為大家把個脈?”
眾人看向沈嶠,太子想了想,點頭同意。
“早聽說過沈醫正醫者仁心,居然連我們這樣的人都能照顧到。”
程掌櫃見沈嶠居然沒落下她,心中有些震動。
她在京中看似受人追捧,實則,權貴們看她的眼神大多不屑,太子更是隻當她是奴婢。
沈嶠微微一笑,又轉向老宦,請他伸手。
老宦一愣,看向太子,見他微微點頭,還是伸出了手。
凝神片刻,她收回手,“隻有韓舍人有些風寒,不過其餘人,也最好不要再受寒氣。”
見她事畢,太子起身開口。
“孤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嗯……韓之平要隨我去雲州,孤將此事交給趙錄事去辦,等他把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