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瞧你這副窩囊樣,又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崔沼嘴上這樣說,卻登時沒了吃肉喝湯的興致。
王靄倒是不緊不慢地端起了肉湯,用湯匙送入口中,一連喝下半碗,才問道:“死者的哪家人?又是何人發現的?”
縣尉平複好心情,這才發現縣令夫人也還在此處。
“回夫人,死的是西市周圍一個放貸的小商戶,本也不打緊……”
“能在京城裡放貸,哪有沒身份的人呢?”
王靄微笑打斷。
頂著縣令夫人的目光,縣尉隻覺得背上一陣重壓,竟比麵對崔縣令時還要令人緊張。
“夫人說得是,其實這死者,還來過咱們縣衙,就是那個盧三,前些時日,不是還得罪了大人族中的小姐?”
崔沼這回倒是驚訝了,彆人不知,他還能不知這盧三其實是得罪了公主?
然而縣尉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更加感慨,長安可真小。
“第一個發現的人,是太醫署的那位女官沈嶠,和化縣縣令鄧玄籍。”
“大人,我聽說這位沈醫正,曾和盧三起過爭執,這倒是巧了……”
王靄已經一碗肉湯下肚,聞言笑了笑:“刑獄之事,最忌先入為主。縣尉大人若沒查驗屍體,也未盤問過兩人,還是不要多做揣測。”
被這位年輕的縣令夫人折了麵子,縣尉也不生氣,想起她在停屍房間穿梭自如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寒顫,笑嗬嗬地點頭稱是。
“夫君,你也喝碗熱湯吧,這事或許與盧太府還有一陣扯皮,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剩下的,就分給衙役們暖暖身子。”
見王靄盤起長發,披上披風,崔沼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