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福晉姐姐請安!”蹲了半盞茶的功夫, 李氏雙腿已經酸軟不堪,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又說了一遍。
“李妹妹這規矩什麼什麼時候才能學好?你坐完月子也不少天了不是?”鬆格裡漫不經心的喝著茶, 不說叫起, 甚至語氣還溫婉的不得了。
“福晉,你彆太過分!”李氏沒忍住,一下子站起身, 瞪著著一雙噴火的明眸怒喝。
“放肆!你這是要挑戰本福晉的正室權威嗎?!”鬆格裡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屬於孝敬憲皇後的氣勢毫無保留的放出來。
武氏差點兒沒嚇的從椅子上跌下來,烏雅氏也一驚,手中的帕子捏緊了幾分, 更不用說專門被針對的李氏, 毫無準備的她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
“婢妾不敢!”李氏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剛剛的怒火完全消失殆儘, 她怎麼能忘了呢?對正室不敬,不說福晉,就是宮裡的主子也沒一個能饒得了她。
“哼,還有你不敢的事情?李氏對福晉不敬, 罰跪一個時辰,去廊子下頭跪著吧。”鬆格裡冷笑一聲,行徑像極了自己在電視匣子裡麵看過的惡毒角色。
“求福晉收回成命,婢妾好歹也是大格格和二阿哥的額娘。”李氏蒼白著臉,紅著眼眸強硬的要求。
“說你蠢都是抬舉你,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誰才是主子。你是生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 可你彆忘了,本福晉是他們的嫡額娘。”鬆格裡搖了搖頭,實在是有些懶得跟李氏多說,畢竟她也理解不了。
“我給你臉麵,自己出去跪著,還是讓人拖出去,你自己選擇。”
李氏猛地站起身,搖搖欲墜了一瞬間,臉色同樣蒼白的青蓮趕緊過來扶著,李氏恨恨的瞪了鬆格裡一眼,甩開青蓮大踏步出了門,選了廊子的角落處,利索的跪下了。
“格格,您再忍忍,氣大傷身啊!等爺回來就好了……”青蓮見李氏雖然沉默,臉頰卻有抹不自然的紅色,就知道李氏這會子是氣的狠了,也不怪格格,實在是這個月都第三回了。
“閉嘴!”李氏黑著臉低喝一聲,她不知道嗎?可知道又怎麼樣,還不是得跟個奴才一樣跪一個時辰!
她忍不住想起月初時候的事情——
好不容易忍著坐完了對月,在床上躺的四肢酸軟,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還沒等她跟弘昐親香一下呢,正院裡常嬤嬤就帶著兩個粗使嬤嬤過來了。
“奴婢給李格格請安,今兒個是初一,李格格也出了月子,福晉請李格格過去請安。”常嬤嬤並不因為鄙視李氏就敷衍,行禮標準的緊,語氣也不卑不亢。
“勞煩嬤嬤告訴福晉姐姐一聲,就說我身子還有些虛,等養好了我自會去給福晉姐姐請安。”李氏冷笑了一聲,看著常嬤嬤倨傲的回答。
“李格格不必擔心,福晉有吩咐,若是李格格身子不適,讓奴婢派人抬李格格過去。”常嬤嬤抬起頭平靜的看著李氏,就等她拒絕了。
“你敢!”李氏站起身,大怒道。
“還不請李格格去正院?”常嬤嬤並不回答她,隻是對著自己身邊的兩個粗使嬤嬤淡淡吩咐。
“是!”兩個粗使嬤子上前,利落的抬著李氏就往外走。
“你們放肆!放開我!”李氏大驚,不停的掙紮著,鬢角都散亂了幾許,她的丫頭青蓮和青菊被粗使嬤嬤一肩膀就給頂到了一邊,光乾著急,靠近不了她。
“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走!”李氏看兩個老嬤子真的要架著自己往外走,臉色白了,尖叫著掙紮的更厲害了,這要是被架著一路去正院,怕是從今往後她李氏的臉就再沒有了。
隔壁屋子裡,弘昐被李氏的聲音嚇到,開始虛弱的哭起來,常嬤嬤聽到隔壁的動靜,擺了擺手,讓兩個粗使嬤嬤把李氏放開。
“李格格請吧,不早了,福晉還等著呢。”
“哼,我倒是要問問福晉,府裡頭竟是連個奴才都能欺負主子,這到底是什麼道理!”李氏色厲內荏的說完,帶著青蓮鐵青著臉就往正院裡去。
到了正院,李氏對武氏和烏雅氏視而不見,帶著怒火就直接衝鬆格裡詰問:
“福晉這是什麼意思?婢妾好歹是爺的格格,也生育了一子一女,您就讓府裡頭的奴才這麼糟踐婢妾?若是今兒個您不給一個交代,婢妾今天就撞死在這裡!”
“哦?李妹妹見了我可還記得行禮?”鬆格裡眉眼流轉間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李氏不知道,當時鬆格裡就在心裡想——
瞧瞧,這不是生完了也坐完月子了麼?
上輩子李氏借著弘昐身子不好,半年都不曾來過正院,後來更是囂張到來自己這裡請安,腿都不會打彎兒了,就這樣鬆格裡說了幾句,還得了四爺訓斥。
她堂堂皇四子的正經福晉,竟然當不起一個格格的禮,又有誰給她交代?
當然她也不需要彆人給她交代,所有的交代她都自己來取。
“……給福晉請安。”李氏梗了一下,敷衍的蹲了蹲,還沒來得及繼續發難,倒是被鬆格裡搶了先。
“你去年臘月裡說是身子重了不便給我行禮,那也就罷了,現在你還沒學會行禮嗎?”鬆格裡挑著眉頭看著她。